郑和与大哥操办完小妹的葬礼之后,就开始跟皇上研究督造瓷器的事情,无论是他游历过的这些国家,还是来到大明的这些番邦使臣,都对大明的瓷器非常的感兴趣。
皇上也看中了这个商机,把督造计划完全交给郑和制定,于是郑和马不停蹄的跑了一些瓷器重镇,带着满满的订单回到了南京向皇上复命。
这一晃两个月就过去了,因为苏浅的身材偏瘦,又换去了冬天繁重的衣物,穿上了薄袄袍,所以小腹已然能看出有些微微隆起。
“浅儿,我好想你!”郑和想把苏浅搂在怀中,又怕挤着孩子,所以紧搂着苏浅的脖子。
苏浅直接被郑和的样子逗笑了,她使劲儿亲了亲他白皙的脸颊,这两个月可是把她想坏了。
“孩子闹人吗?”郑和将苏浅拉到床边坐下,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她信中还说自己胖得像猪头一样了,他只是觉得是稍微圆润了一点儿罢了,根本没有她说得那样夸张。
“孩子可听话了,我的孕吐反应一点儿都不厉害,吃什么都可香了!”苏浅眼见郑和低头亲了亲她的肚皮,乐得合不拢嘴,于是又像往常一样对着肚子说话了:“孩子,这个帅哥是你爹,当年你爹给娘吃了个柿子,娘就怀了你!”
“你哪儿来那么多弯弯肠子,去年不还跟我讲精子和卵子的结合呢么?”郑和言罢大笑出声,他这二货媳妇怎么总会冒出那么多奇怪的想法。
“闭嘴!闭嘴!不要当着孩子的面儿说这种十八禁的话!胎教很重要的!”苏浅闻言立刻捂住了郑和的嘴巴,这个不知羞的坏人!这还当着孩子的面儿呢!
“十八禁是什么东西?”
“你闭嘴!”
张辅每日都会在马欣雅的墓前呆几个时辰,这****带了一碟欣雅最爱吃的糕点,又在石碑前坐了下来。
他总觉得欣雅还活着,只不过是被关在这漆黑的墓穴之中出不来,所以他每天都来陪着她,省得她害怕。
欣雅胆子最小了,有次有条小虫爬上了他的背,她竟是拿着手中的茶杯盖子猛砸他的后背,然后哭了半晌方才止住……
张辅想到此处竟是泪如雨下,她怎地就这般狠心,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就这么抛下他。
到底是为了什么,总得让他死个明白啊!
如果是他的错,他改。可是如今他如何做她也是回不来了……
刚打春,郑和就带着好酒好肉来到了庆寿寺,这里还是老样子,只不过装修得更加富丽堂皇了。
寺门并没有几多宏伟,却壮阔了人心。
那随风飘来的缕缕梵音,似是能洗涤心中的万丈红尘。
“师兄,近来可好?”郑和远远就见慧明师兄正拿着扫帚打扫寺门口,两年未见,他竟一点儿未变。
“慧海,你回来了!”慧明停下手中的活计,抬头轻笑,一如当年郑和即将下西洋时,那个送他去远行的微笑。
郑和在禅房找到了师傅,只觉庆寿寺的时光仿佛停止住了一般,大家都还是老样子,只有他已然不再是那个当年心如明镜一般的少年。
“师傅,请受徒儿一拜。”郑和规规矩矩的跪好,给道衍磕了个响头之后,才起了身。
“郑和,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可是来请为师出山的?”道衍捋了捋胸前的长须,心知郑和此次的来意。
“师傅高见,皇上遇上了烦心事,徒儿无能,不能替皇上分忧,只得劳烦师傅再入那红尘了。”郑和说罢将食盒中的酒菜摆了一桌,先为道衍斟上了一杯佳酿。
“哼哼,我本就在这红尘之中,如今此情此景,就叫为师有些怀念当初你我与苏浅三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日子了。”道衍满饮了此杯,夹起了一块红烧肉送入了口中,只觉甘香四溢,入口即化,竟是还没等他嚼出个肉滋味,已然下肚了。
“苏浅身子不爽利,不然一定跟我一起来了。启禀师傅,苏浅已然有了身孕,师傅要当师公了!”郑和初为人父,喜不自禁,说完便有些后悔了,师傅乃佛门子弟,不若他一般是带发修行的俗家弟子,他如今这样讲着后人,怕是有些不敬了。
“哈,一个太监,竟是有了孩子了!这乾坤也是要颠倒了!”道衍言罢大笑开来,苏浅那个猴精,生出来的也得是个小猴精。
“还望师傅不要怪罪徒儿没有实情相告,徒儿也是有苦衷的。”郑和以为师傅这是拿话揶揄他,急忙认错,虽然师傅心里跟明镜似的,却从来没有戳破他的秘密,他一直没有跟师傅坦白的勇气,如今经历了大风大浪回来,竟是开始嘲笑起自己来,跟这样至亲至近的人,有何不可说。
道衍见郑和面露尴尬,只觉有趣,他叫郑和附耳过来,然后轻声说了两句,直把郑和说得瞠目结舌。
“此事慧明不知,你往后也当做不知吧。他便是为师出家之前,与一个女子生的孩子。”
半月之后,朱棣和道衍带着朱高炽和朱高煦来到了秦淮河,只见河边两座青楼人满为患,其间还夹杂了不少来大明朝贡的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