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有人吗?”张辅连着敲了三家药铺,都没有人理他,急得满头是汗。
“姑爷,你别着急,隔条街还有两家药铺呢,咱再去瞅瞅。”王伯是过来人,急忙出声劝慰道,当初他得知自己婆娘有喜的时候,比这小姑爷还毛楞呢!
两人走了大半个南京城,眼见天都快亮了,终是在城边找到了一个愿意出诊的大夫,张辅高兴得塞给人家两块五十两的银锭子。
“姑爷!下雪啦!”王伯感觉到脸上的冰凉之后,立刻咋呼了起来,“姑爷!咱南京城可是很少下雪,这是吉兆,看来小小姐能生个大胖小子啊!”王柏寿是地地道道的南京人,打他下生至今也没见过几场雪,如今赶上这好日子飘雪花,可是太让人高兴了!
“借你吉言!”张辅闻言也乐开了,他做梦都想有个大胖儿子,将来教他带兵打仗,还要请夫子多多教他学问!一定要养个比自己有出息的儿子!如今看来是有指望了!
当张辅带着这位姓齐的大夫回到马府的时候,远远的就从包饺子那屋听到了哭声,那大屋是他娘的卧房,他娘竟是哭得最响亮的一个。
张辅心中‘咯噔’一下,急忙挑开了棉帘子,眼见一堆人围在床边,个个都红着眼。
“怎么了这是?”张辅刚要来至床前,却被郑和拦下了,郑和是被张辅从外头带回来的一身寒气惊醒的,他急忙拉住了他,“妹夫,我们马家对不住你。”
张辅一听这话愣住了,一想到郑和此时拦下他,不让他看床上的人,只觉心里更慌了。
“妹夫,雅雅死了。”苏浅拉开郑和,心知他想给张辅一个缓冲的机会,可是这根本无济于事。
“这……这不可能!”张辅两步来到床前,屏着气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儿之后,立刻惊得跌坐在地上。
“我的雅雅啊!”温洛秋一直坐在地上哭喊,任马欣静怎么拉都不起来。
“齐大夫!快!快来看看我娘子怎么睡着了?”张辅哆嗦着抚上了马欣雅灰白色的脸颊,那冰凉的触感令他心胆俱裂,他竟是没有勇气去探她的鼻息,只是匆忙起身拉过姓齐的大夫。
“大爷,夫人……夫人和腹中的胎儿,都……都不成了。”齐五本来只是象征性的摸了摸脉,心说这么个年轻女子殒了实在可惜,不想她竟然有了两个半月的身孕,竟是一尸两命!
张辅闻言跪坐了下来,只拉着马欣雅的手掉眼泪,一点儿声儿都没有,任谁都看不下去眼。
“雅雅说身子不舒服,就回房去了,还让二暖记得叫她在午夜的时候给娘磕头。谁知到了午夜,二暖根本没在房中找到她人,于是大家就开始找人。”苏浅连着说了几句,竟是觉得一口气没上来,有些头晕目眩,“我们找了两个时辰,最后二里在花园的湖里找到的……”苏浅说不下去了,长出了一口气,伏在了郑和胸口。
“她应该是用石头敲开冰面,之后才跳进去的……也不知怎么就下了这么大的决心,我们把人捞上来的时候,整个儿都硬了……”郑和用力握了握苏浅的肩膀,他根本无法相信,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小妹,如今就断了气儿了。
温洛秋又哭嚎了一会儿,就晕了过去,马欣静抹了抹眼泪,急忙招呼大夫给她娘诊治。
马文铭根本整个人都傻了,沈听荷虽然没与马文铭圆过房,却也知道他最是疼爱这个小妹,所以在旁边细声劝着,只觉她根本都没入这男人的眼,她这个媳妇,当真是可悲啊。
苏浅轻喘了一会儿,只觉这天和地转得更厉害了,她刚想喊郑和,便觉眼前一黑……
“醒了?”
“嗯我这是怎么了?”苏浅一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嗓子有些嘶哑,她发现自己躺在她和郑和的卧房当中,而郑和下颚满是胡茬,想来是一夜没睡。
“来,喝点儿温水润润喉。”郑和言罢将苏浅扶了起来,然后将两个枕头都垫在她身后,让她靠坐着。
“浅儿,我们有小宝宝了!”郑和看着苏浅像小动物似的‘滋滋’喝着杯中的水,抿唇轻笑。苏浅把他吓坏了,她突然就厥了过去,怎么都叫不醒。幸亏张辅找来了齐大夫,大夫一搭脉,竟是跟他道喜,说苏浅怀孕了!
当真是一家欢喜一家愁,郑和心中喜忧参半,竟是不知该做出何种表情。
“这是真的么?我怎么一点儿都没感觉呢?”苏浅猛然想到昨晚上她还跟着大伙儿在外头找人找了将近两个时辰,也不知道冻着孩子没有!
“嗯,大夫说,你这是有些劳累,又有些惊吓,所以才昏睡了这么久。你和孩子都没事儿,卧床几天就养回来了,别担心。”郑和像是知道苏浅心中所想,消除了她心中的担忧,然后让二里去厨房取些一直温着的粥饭来。
“三宝哥!我要给你生小苏苏和小和和了!”苏浅笑弯了眼,心知郑和如今一定满心苦涩,她多想抬起手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
“谢谢你,我的好媳妇。”郑和闻言果然眉宇轻展,他俯身在苏浅的脸侧亲了两下,之后替她掖了掖被角。“我今天得出去跟大哥一起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