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竟然是那个让方骁斐心绪不宁的女人。
黑曜掩不住心底的诧异,手上抖了一下,杯子里的液体有两滴不小心洒在手背上。
季宇哲有点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地深吸了一口烟。
“黑少,她是死心眼儿的人。”季宇哲低声说,这句话从他的嘴巴里说出来,莫名地让人觉得心里很沉重。
黑曜的目光沉沉的,在听到他这句话之后,目光微微垂下来,只是沉吟着没有说话。
季宇哲等了半天没有等到黑曜说话,季宇哲有点心烦气躁,耐不住性子地扯了扯领带:“黑少,你倒是说句话啊。”
“有什么好说的。”封司夏皱了眉头,淡淡地说。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都是阴阳怪气的。”季宇哲的心底好像有一股子气,低低地咒了一声。
黑曜紧抿的嘴角蓦然一松,房间里沉闷的气氛也豁然轻松了很多。
“我明天要去一趟马来西亚。”黑曜忽然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做什么?”季宇哲下意识地问,接触到黑曜漠漠的眼神,才有一点后悔问了出来。
“没事,那边的场子出了点问题。”黑曜起身拿了衣服,“我先走了。”
“只能怪她是先遇到了斐少。”
黑曜顿了一下,心底不由一阵苦涩,却只是淡淡地留下一句话。
“你想太多了,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你也就不要去添堵了。”
照这些情形来看,方骁斐流露出来的情绪不会是装的,那种焦虑不是能假装出来的,或者可能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对凌惜语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了吧。
姚淑芬这个女人做了一件极为不明智的事情,但是后遗症却也没有那么坏。
还有季宇哲说错了,不是因为凌惜语先遇见了方骁斐,这从来就不是原因。只要凌惜语过得好,如果她喜欢方骁斐,那就好。
黑曜心里虽然有着从来就不曾有过的难受,他从里就没有想过,那么久他都不敢去找她,再见的时候她竟然已经属于了另一个人了,那个人还是他最好的兄弟。
但是他不敢却一直是他自己的事情,他对她而言什么都不是,她更没有理由站在原地等着他,这个道理他懂。她的幸福他给不起,也不是他该给的,所以只要她好,他就好。
黑曜一直竭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在关注她,不要在注意到她和方骁斐之间的发展,那不是他应该管的事情,他要做的事情只是在后面默默地看着她。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动手了,盛天国际的事情他忍不住插手了,原本只是想给程耀辉一点小小的教训,但是他竟然不知死活地想找上凌惜语,所以他忍不住下了狠手,在最短的时间里让盛天回力无天。
离她越近,就越发现发生在她身上的更多让人怜惜的事情,让他不由自主地想保护她。但是他可以在私底下管那些,他可以教训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但是斐少和方家的人,他却没有办法帮她摆平。
黑曜从小浸*在****里生活的氛围里,即使是已经很努力地漂白,但骨子里的那一股****的感觉却是如何也驱不散的。他忽然很害怕,如果让她知道他的手段……想到这个可能,黑曜将自己放逐了,不想让她看见这样的自己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对他们的事情眼不见为净,只要不在跟前,她的事情不让他看见,他就不会忍不住不管了。
可是,她和斐少要结婚了,方骁斐竟然不顾方老夫人的极力反对,坚持要娶她,还大办婚礼。
他屏退了所有的人,包括雷浩,自己躲在书房里喝了一晚上的酒,第二天中午起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却苍白着脸,装作无事地从容地从房间里走出来。
站在门外守了一夜的雷浩看着他好像想说些什么,但是黑曜用眼神制止了他。
他是一个沉闷的人,有什么事情只喜欢埋藏在心里,用他认为最有效的方法,让时间冲淡一切。
黑曜忽然停下脚步,说:“雷浩,你说我要不要回去?”
雷浩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看见黑曜皱紧了眉头,用力甩了一甩下头,低声说,“没事,你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过,我是睡糊涂了。”
雷浩从小跟着黑曜一起长大,那时候,黑曜把他当兄弟,连在他眼里一直温柔却高高在上的二夫人也对他疼爱有加。在父亲死了之后就一直跟在黑曜的身边,在他的眼中,黑曜不只是他的主人,更有一种无法擅越的好像是一种比亲人还有亲密的感情。他一直都是一个沉着镇定,有主见有魄力的人,他什么时候看见过黑曜这样颓废,这样无法振作,好像是雄鹰的翅膀被无情地砍掉了,却又不能显露心里的软弱的挣扎。
雷浩忽然很恨这样的情形,让他难得的很无力,这样的感觉只有在八年前,父亲为黑少的父亲挡了一枪之后在他的面前死的时候曾经出现过,而现在他心里又一次体会到了。
黑曜再次回到那座有她的城市,他决定了要将她完全地从心里放下,不想让她难做,也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