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尘冷声喝道,“脾气倒不小,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师父——”莫黛才开口就被尘打断。
“今日的碗筷归你们洗了!”
像是响应尘的号召一般,所有孩子都喝完稀饭,拿着馒头走出了饭堂,留下满桌的碗筷。
莫黛不知尘为何针对她,莫非是在试炼她?看她到底有没有诚意?
莫黛认命地收拾碗筷,提着空了的木桶来到灶房,穹清也挽起衣袖,她洗他清,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倒是比她自己洗来得快,而且不觉得枯燥。莫黛发现自己真的有强迫症,尘只让她洗碗而已,但她见不得灶房的脏污,于是一并给清洁了一下,锅台桌子橱柜全都擦得干干净净。
跛脚老人于贵见了夸莫黛是个勤劳能干的,对她越发热情起来。
活干完了,莫黛去敲尘的房门,半天也无人应声,于贵有些内疚地对她说尘出门了。莫黛被气笑了,她算是看出来了,那个老男人压根儿就没打算帮她,罢了,靠人不如靠自己。
莫黛给于贵一两碎银让他帮她买两顶黑纱斗笠,岂料孩子们就会做,两顶六十文,剩下的莫黛直接当赏钱给他们了。
莫黛执意要走,于贵也没有挽留他们,而且尘也没吩咐不让他们离开。
莫黛拉着穹清出了院门,先找人问了石墨在帝京与人合伙开的“仙来居酒楼”在哪里,直接杀到那里,找到掌柜的李仙来,将石墨写给她的书信递给她看。
李仙来是一名四十来岁的丰满女子,长相一般,皮肤白,细长眼时常闪着精光。她将书信看了一遍,认得那字迹确实是石墨的亲笔信时,热情地将莫黛和穹清迎上三楼的一间客房。
石墨与李仙来开的这家酒楼集酒楼与住宿客栈为一体,大堂和二楼是吃饭的地方,三楼是客房,规模和等级在帝京都是排的上前五名的。
莫黛让李仙来派人到宰相府去找一位名叫烈的侍卫。李仙来起先有些犹豫,宰相府近来可不平静,宰相大人赵武娘的独女赵英姿被女皇给关了,宰相大人多次想单独见女皇都被拒绝了,于是有谣言就传出来说宰相府要失势了。李仙来可不想招惹这些达官贵族,但石墨在书信中一再强调,莫黛的话就是他的话,让她务必配合,是以,她还是顺从地派了一名小二娘去宰相府请人。
那小二娘原本战战兢兢地去了宰相府,交了赏钱给守门的护卫,并报出了莫黛的名号,但那护卫见小二娘没有拜帖,便不搭理她,小二娘使银子也不行,急得团团转。
也是小二娘来得巧,这时烈正好驾着马车回来,赵英姿被关进天牢好几日了,为这事,他可是每日都在忙碌奔走着,而宰相大人更是急得上火。
烈见小二娘站在宰相府门前踟蹰不走,护卫正在驱赶着,便问了句:“怎么了?”
护卫便将小二娘指名要见他一事说了出来,还报出了莫黛的名号。烈一听莫黛,不由地一怔,随即便让小二娘上车,朝仙来居酒楼驶去。
烈威严冷酷的气势让小二娘害怕地发抖,硬着头皮坐离烈远远的,一路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很快,马车便驶到了仙来居,烈随小二娘上了三楼,一见到莫黛和穹清,呆板的表情显出一丝裂缝,眼神里也似有火在喷,搁在身侧的拳头下意识地攥紧。
他不明白这个穹清皇子是怎么一回事?忽然就昏迷不醒了,不醒就一直不醒呗,忽然又消失不见了,结果连累他家主子坐天牢。
穹清察觉到烈对他的怒气,对赵英姿被他母皇关起来一事感到愧疚,他会亲自向赵英姿道歉的。
“烈,你有出入帝宫的自由吗?”莫黛问。
烈摇摇头:“没有,若是你们要去帝宫,我可以请宰相大人带你们去!”
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本想速战速决直接找上女皇谈判,却不料遇到沐千澈的师父,他的一句话让她相信他有办法,结果却被骗了。其实,莫黛明白尘是真的有办法,但貌似他想多耍她一阵子,而她却想早点回家,是以她只能自己采取行动了。
她看了穹清一眼,不由地说了一句泄气话:“我们私奔得了!”
穹清一怔,随即脸颊泛红,而烈也因莫黛的话而不自然地别开眼神。
“莫姑娘,宰相大人并非你想得那般不近人情的,她现下也是巴不得找到穹清皇子,只要皇子回去了,圣上就再无理由关押我家主子了!”烈安慰道。
“那就拜托你了,烈!”莫黛想拍拍烈的肩膀表示感谢,不过烈却不着痕迹地避开她,莫黛不由地笑了笑,想来她和赵英姿那次的对话在烈的心里留下了浓重的阴影。
“那我先回去向宰相大人通报一声,晚间再过来接你们!告辞!”
烈抱拳行礼,转身离开。
烈走后,穹清坐在桌前蹙着眉,越发地感到自厌,过去的他到底都学了些什么,于现下的生活当真是百无一用,他再也不想回到帝宫去了。
“怎么又皱着眉了?”莫黛伸手抚上穹清的眉,“既来之,则安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