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在乡下不是没有过,但却极少,早前有过几例,但下场都不是太好,要么就是单独嫁过去的那个成为受气包供人家亲兄弟几个使唤;要么就是单独嫁过去的那个与人家亲兄弟几个不和,导致整个家不和,结果就是妻主为了平息纷争,休掉单独嫁过去的那个……想想也是了,一个怎能和几个比?要休也只会休掉一个。
是以,绝大多数像他这种没有兄弟相伴的男子宁愿选择不嫁,也不愿与人共妻。好在大月朝的律法只规定女子必娶,却没规定男子必嫁,男子即便不嫁也不会沦落成官配场的男子等着被官配场任意分配出去。
官配场里的男子大多是被国家律法判为有罪的官家里的男子,或是一些为了活命而主动要求留在官配场里的男子,这些男子在官配场是需要服役做工的,且常年见不到女子,是以有甚多流言说官配场里的男子想女人都想疯了,见了女人必会群扑哄抢之,据说就有哪个到了二十五岁还未娶夫的倒霉女人因不明就里误入官配场服役场地,居然就被一群男子哄抢群扑压到没了气。
世道如此,这么多年了,姐姐为何还是不死心呢?
蒸屉里冒出滚滚的白色蒸汽,萧笙估算着时间,适时地将炉灶内的火减弱,这才又去洗了手,端来竹子编的大圆簸箕,里头铺了一层油纸,掀开蒸屉,入眼的便是一锅涨得白白胖胖的兔子。萧笙迅速捡起一只只兔子放在簸箕里的油纸上,然后将大圆簸箕端出灶房,搁至堂屋的方桌上。
已是丑时,可萧笙依旧没有一丝睡意,坐在方桌前,望着那一只只白胖胖的兔子发呆。
姐姐说莫大溪人好,他又何尝不知?只是姐姐却不明白,在她眼里他是她出色的弟弟,但在别人眼里他或许什么也不是。他不由地又想起那****一声不吭地爬上树为他捡起那方青布的情形,那时她压根儿就没正眼瞧过他,在出钱要买他手里的野蜂蜜和羊奶炼乳时,她依旧没有正眼瞧过他,直到姐姐将她带回家时,她才有些惊讶地直视他的脸,只一眼,他便明白,于她来讲,他只是她好友的弟弟而已,其他,什么都不是。
萧笙枕着胳膊趴在桌子上,渐渐地便有了一丝困意,视线迷离间,他仿佛看到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正捏起他做的兔子点心送至唇边,咬一口,发出一声赞叹……唉,假如,他只是说假如这世道没有规定女子必须要娶多夫,假如他比她的相公们更早遇见她,那么他是否就能够做一做与她相遇相知再相守的梦呢?
翌日,莫黛临走时,莫无云莫无风和莫无轻均忙着研究如何将莫黛画给他们的荷包图案绣出来,且绣得精美,就连许韶林也只是随口嘱咐了她一声便又低头忙自己的去了,他正在研究那个装兔子点心的竹匣子的样式编法。
只有莫小羽和莫小翼两个小的依旧如往常一样送她到老槐树底下,丸牛没有跟着来,它只是趴在前屋的门槛上懒洋洋地望着她。
最近,莫黛发现丸牛是愈来愈懒了,昨日的下午茶它都未出现,当然她和莫大溪一家人压根儿也将它的份儿给忘了,直到晚上睡觉前,丸牛相当气愤地冲她抗议时,莫黛才忽然想起这事,而且不仅是点心,丸牛的晚饭似乎也未吃,它说它一直在东屋的柴房里睡觉忘记了吃晚饭。莫黛感到甚是奇怪,以往丸牛的鼻子可是极其灵敏的,只要有吃食,尤其是点心,它必会第一个冲过来,这回却是有些说不通了。
丸牛也懒得解释,并未像早前那般吵闹着要莫黛立时下厨补偿它,而是摇了摇小短尾巴,有些期待地央求道:今晚老子可以跟你睡么?
答案是否定的,丸牛被莫小羽抱走了,莫黛愈发觉得奇怪了,因为丸牛没有挣扎,只是耷拉着大耳朵甚没精神的模样。
莫黛想着有空一定要同丸牛好好沟通一番,她虽然没有虐待过它,但时常会忽略它的存在却是事实,怎么说这头乳猪也算是她穿越到这个女尊世界遇到的第一个有灵性的生物,用它的话说就是它找出的香肌果救了她一命,好歹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而且是它让她知道自己的血可以救人,并时时提醒自己莫要被世人发现。
如此一想,丸牛除了嘴巴好吃了些,说话恶毒了些,性格自私了些,其他都还好。
莫黛冲着两个小的挥挥手的同时也冲着前屋门槛上趴着的丸牛挥了挥手,只是丸牛耷拉的大耳朵已将眼睛盖住,并未见到她冲自己挥手。莫黛挑了挑眉,也没在意,如果她知道丸牛即将从她的身边离开的话,她一定会冲过去拉开它的大耳朵,同它再进行最后一次的心灵感应。
在莫黛转身上路的同时,门槛上趴着的丸牛也不见了踪影。
莫黛来到福满堂时,萧笑还未到,等到福满堂正式开始营业时,萧笑还是未到,为此,房凌还发了一番牢骚,说是要扣工钱什么的。莫黛没有帮萧笑说话,她心里想得很简单,等到萧笑成了福满堂的兔子点心供货方时,届时房凌自然会对她另眼相看的,眼下不必逞口舌之快。
莫黛又将昨晚与许韶林以及莫无云三兄弟商讨后的最终方案告知房凌,且用毛笔在宣纸上逐条列了出来,便是按照兔子点心五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