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刊发行后的第二天,杜星衍收到了总编余致川的飞符,《君山笔记》编辑部接到上百位读者的飞符问询,想要知道他的具体身份和飞符联络方式。
杜星衍又是欣喜、又是惶恐,考虑良久,回复余致川:“总编还是替贫道筛选一下吧,若是曾经在笔记上发过文的作者,或者总编知根知底的道友,可以告知他们贫道的联络方式,一般的读者就算了,说句玩笑话,贫道没那么多银子和他们交往啊,哈哈。”
余致川很快发来一份长达三十余人的名单,杜星衍审视之后表示同意。余致川又特意道:“排在第一的这位,道友可重点关注,透露一点,来自北直隶,是龙门白云阁的年轻坤道,哈哈哈哈!人家以前就是你的忠实读者,去年就打听你的身份了,我们一直没说。”
杜星衍无奈道:“总编就不要逗贫道了,贫道心不在此……”
不提杜星衍接下来忙碌的回信,这一期的《君山笔记》中掺杂着大量对于四位炼师、四家宗派的挖掘,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来飞去,龙虎山、崇德馆、游龙馆、顾氏山庄,四家宗门访客络绎不绝。
龙虎山,正一阁,灵崖之畔,六合堂内,张腾明手上翻着《君山笔记》,口中不停嚷嚷:“这么写不对,七叔在咱家炼师境修士中都排不上号,怎么就成了龙虎山高修了呢?炼师境中,论斗法实力,大哥肯定排在龙虎山头名,不,应该是排在天下炼虚境头名!”
九姑娘转着手中一方玉印,笑了笑:“宣扬龙虎山的道法,给张家长脸,哪里不好?再说了,七叔当年在北元斗金台喇嘛,在西夏一日连斩十三名佛门修士,这难道不是事实?这些事情,文章中所记载的都不是假的。”
张腾明道:“当时金台喇嘛和五叔两败俱伤,他才上去捡的便宜,这也好意思说?那什么佛门十三修士都是沙弥境的小和尚,七叔那会儿都大法师了,不过是他运气好碰上了而已,换我是大法师的修为,我也能轻松斩杀!可你看文章里,就没提这些佛门修士的境界,来个不知情的,还真以为七叔多厉害似的!不行,我也要给《君山笔记》投稿,告诉他们实情!”
九姑娘翻了个白眼:“父亲要知道你是这么想的,非大嘴巴抽你不可!对了,你刚才还为五叔和五婶双修实情被人揭穿而举手叫好?整个拧反了!这话你去对父亲说说,看他怎么整治你。”
张腾明嘿嘿笑道:“我知道的,就不许我过过嘴皮子上的干瘾吗?”
九姑娘道:“不管你真知道还是假知道,总之提醒你,甭管五叔、七叔他们那一系和咱们如何别扭,这都是张家的内务,放到外头,都是张家的人,代表张家的脸面。《君山笔记》吹捧七叔,咱们欢迎,揭五叔的短,咱们就要过问。”
张腾明无奈道:“行了九妹,你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聊这本笔记?”
九姑娘盯着张腾明的眼睛,问:“父亲让我查一查,五叔和五婶的事,是谁传出去的。如果是外人的话,暂且两说,如果是家里自己人……”
张腾明大呼冤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姓赵的势同水火,《君山笔记》是他们楼观搞的名堂,我怎么可能去帮他们?”
九姑娘点了点头:“不是你就好……”
张腾明气呼呼道:“九妹你居然怀疑到我头上来了,当真是,当真是令为兄伤心啊,你怎么不去问问左致珩?他去年破境金丹之后立马就去了大君山找骆致清斗法,没准是他呢?还有王梧森,他已经在《君山笔记》上发过好几篇文字了,你怕是不知道吧。”
九姑娘愣了愣,仔细思忖片刻,抬头道:“那个笔名无边落木的是王梧森?”
张腾明击掌赞道:“还是九妹冰雪聪明,他五行缺木,名字里就带了那么多木,连笔名都是没完没了的木头,哈哈。”
九姑娘笑了笑:“我说呢,每年正月的《君山笔记》都有一篇关于天下信力数字的分析文章……果然与他喜好相符……但你要说这事是他们两个透出去的,以我对他们的了解,可能性不大。当然我也会去证实……”
“那也不可能是我啊,说不定,五婶自个儿在外面行事不紧,漏了风……哼哼……”
“还是那句话,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你自己留点心眼,这风口浪尖上,不要乱说话。”
“知道知道,我也不是多嘴的人。对了九妹,七叔应战么?”
九姑娘摇了摇头:“父亲说,这种事躲不了的,他自己也斗志高昂……都是被捧的。这些天里,他那些在外头认识的三山五岳的狐朋狗友不知道都从哪冒了出来,围着他身边阿谀奉承,把他都捧得没边了,如今自信满满,非要拿楼观大师兄作基石踩踩,要一举成名天下知!这是他们元字房的事,父亲除了提醒他不要轻敌,其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张腾明听罢感叹道:“真想去观战啊,看看七叔把魏致真打吐血!九妹能不能帮我跟父亲求个情,比斗的时候让我去看看?”
九姑娘道:“你还是用点心吧,这都多久了,还没结丹?父亲说了,结不了丹,你就在六合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