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逍遥道人的引导下,几人来到山阳,就见一处三面抱山的小坝子中,矗立着一座小庄园。庄园不大,白墙之内约莫十数间房舍,正门挂着个牌匾,上书“南山书院”四个大字。
王守愚见了,点头称赞:“远离闹市,结庐读书,的确有儒门风范,当为同道中人也。”又向春风和观云道:“你二人不可造次,咱们恭敬一些,将这位道友请去京城,便算完结一桩差事。”
春风道人正了正衣冠,答应了,观云则笑嘻嘻道:“损之道兄放心,我们一向对人才是礼敬有加的。”
来到近前,逍遥道人上前扣门:“孟道友在否?”
院门应声而开,孟言真身着灰色书生常服出门相迎:“今日早起,忽闻雀鸣于枝头,却原来是林道友来了,一别经年,道友登门,幸何如之……这几位是?”
逍遥道人忙介绍:“孟道友,小弟如今入了上三宫,这位是朝天宫供奉王道兄,字损之,这两位是灵济宫供奉,春风道长和观云道长。”
孟言真连忙施礼:“诸位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快请入内。”
进了书院,就在草堂中烹茶待客,孟言真道:“敢问诸位来此何事?”
王守愚道:“久闻孟道友大名,僻居川西,悠游林泉,一心研读圣贤之书,乃有济世之才。如今我朝大兴修士入世之风,简寂观下诏,令馆阁拣选修士出任道门方丈之职,不知孟道友可曾听说?”
孟言真点头:“我虽在乡间荒野,此事却也得闻。如我川省,各州府均有馆阁修士出任道门方丈,我有几位熟人也下山入世了的。此策极好,可为百姓谋福,长此以往,以修士之能,百姓的许多急难都可料理得了。”
王守愚笑道:“孟道友足不出户,却知天下事,果然高人也。实不相瞒,道门变革、天下震动,我上三宫身为大明修行界的举足轻重的一方,自也不甘落后,正努力参与。如今我们已在南直隶、河南拿到了七个县的方丈职司,明年还会更多,也算是为天下百姓尽一份心意,为我儒门的光大出一份气力。”
孟言真赞道:“上三宫愿意为天下谋福,大善!”
王守愚道:“说得不错,今日前来,便是想请孟道友出山的。”
孟言真作难道:“这……我一心只读圣贤书,从未做过他想。”
王守愚劝道:“以孟道友之才,屈居山林,当真可惜了。为黎民解难,为天子分忧,这不正是咱们儒门信士所擅长的么?没有这份以天下为己任的抱负,谈什么读书?读书又有何用?”
孟言真又婉言推脱了几次,王守愚肃然道:“孟道友,如今国家正是用人之时,朝中又是奸党把持,天子政令不出京城,道友难道眼睁睁看着百姓受苦、天子蒙尘么?”
逍遥道人在旁跺脚道:“孟道友不出,奈天下苍生何!”
孟言真耸然动容,起身长揖:“若非几位分说,孟某险些铸成大错!也罢,便随诸位入京就是!”
众人大喜,顿时热络起来。王守愚当即向孟言真介绍了上三宫拿下道院方丈职司的县份,又请孟言真挑选。孟言真便选了南直隶溧阳县宝藏院,愿意出任宝藏院方丈。
围绕着今后入了上三宫的诸般事宜,众人又谈论多时,王守愚说,入了朝天宫后,将鼎力相助孟言真寄托神识,待将来入了大法师境,便在朝天宫为他授箓。
天色渐晚,孟言真心情舒畅,道:“便请诸位留在此间用饭。”于是回到后园,不多时,带着一个手提食盒的丽人上来,笑道:“诸位道友请了,这是我刚纳的妾室婉娘,极擅烹饪,请诸位道友尝尝婉娘的手艺。”
食盒打开,菜肴一道一道取出,桌上顿时香气扑鼻。婉娘轻声介绍:“这是绿堤香酥鸭,这是过油金田鸡,这是翡翠素玉豆,这是香合竹叶鱼……”
春风和观云二道眼都看直了,看的却不是菜,而是婉娘。只觉婉娘这身段凹凸有致,圆润而不失风骨,窈窕而不失饱满,脸蛋长得更是俏丽,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透着勾人的诱惑。
和婉娘相比,长乐楼的四大花魁根本不值一提,以蒲柳之姿来形容都嫌过分!
不单春风、观云二道,王守愚、逍遥道人也同样目不转睛盯着婉娘发呆,草堂中顿时一片呼吸粗重之声。
孟言真干咳了一声,道:“损之道兄?春风道长?观云道长?林道友?损之道兄?春风道友……”
王守愚堪堪回过神来:“啊?”
孟言真伸手相请:“用饭吧?”
“好的,好的……”回过神来的王守愚连忙招呼春风等人吃菜,众人这才抄起筷著,一边往嘴里扒拉饭粒,一边还盯着婉娘离去的身影,个个食不知味。
逍遥道人问:“孟道友好福气,敢问这原是谁家娘子?”
孟言真自豪道:“我上月去庆云馆拜望道友,返回时,见涪水之上有小船倾覆,便过去救人,正好将婉娘救了上来。婉娘父母早亡,身世孤苦,感孟某相救之恩,愿意以身相报,孟某便纳为妾室了。”
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