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伤了！”北辰陌抚上卓尔的脸庞，润湿黏伱的血粘在了他的掌心。黑暗中虽然他们相拥以对，却看不到彼此的脸。北辰陌看不到卓尔脸上的愤恨与绝望，卓尔看不到北辰陌脸上的慌乱与懊恼。北辰陌腾出一只手，想要点住卓尔的檀中穴，护住她的心脉，却被卓尔伸手挡开，气若游丝的话语从她的唇间溢出，“没用的。心肺俱损。”
又是一阵沉默，卓尔凝神感到有一股柔和的风自下而上生出，心知是快到出口了。卓尔打起精神，从北辰陌的怀中抬起头，唇角露出一丝悲悯的笑意，“若我帮你，你要怎么谢我？”卓尔撑着精神开始和北辰陌讨价还价。
“只要你能帮我得到这下面我想要的东西，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北辰陌在黑暗中即使看不到卓尔的模样，也能想象到她狡黠的双眸正在放射出迫人的光亮，他低首承诺道，满脸都是宠溺的笑容，这天下能与他这般讨价还价的人，除了她，恐怕就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了。可他却不知道，卓尔的眼神里，有一种叫做落索的情愫，在悄然漫延。也许这个男人，永远只在乎，也只专注于他的天下，他想要得到的东西罢了。只不过以前刚好不巧，她在他的那些东西的范围内。也许是快要离开了，卓尔总想问问这个此刻搂着自己，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男子，却同时和自己无数次的刀剑相向的男子，她和他这一年来的尔虞我诈、温存记忆，在他看来那些有多重要？是否重要到和他的心底的那些东西孰轻孰重？
“天下人和我，你选谁？”卓尔抿着唇，由于的说出口。从头上拔下最重的那支金步摇，捏在掌心里，轻声问道。还是不愿死心，那就真心的去问最后一个问题吧，给她义无反顾的离开去填补一个最妥帖的理由。这样她便可以毫无留恋的离开。爱可以是低到尘埃里还要开出花来的卑微，也可以是自此天涯不相问的骄傲。她承认在过去的倾城时光中，她的目光开始试着为他而停驻，他的深情不寿，他的俊美无铸。她曾在这场蓄谋已久的离开中，百转千回，难下决心。即便到了今日她依旧诚惶诚恐的做不了决定。她不愿承认，那种感觉叫做舍不得。
她曾经有两次机会可以安然逃走，可是她都放弃了。无情刺杀她时，她可以一把火烧了明月阁，留下一具烧焦的尸首，供他缅怀。可是她没有。她去找娄艳雪要碧空诀的时候，亦可以跟着他走，魔教教主的身份，已足以抵挡北辰陌的势力，她亦是拒绝。
阿紫曾问她，若你此刻跟我走又如何？他北辰陌纵使有上天入地的本事，在千万人中寻你一个，他需要多少幸与不幸，才会与你再次相遇？她回答，她要让他死心，报复北辰陌最狠的方法不是将他拉下王位，或是杀掉他最宠爱的妃子，因为他是没有心的，这些事情都不足以让他痛彻心扉，真正让他痛苦的，便是让他原本死掉的心重新复活，然后再次承受复苏的心一寸一寸的变得僵硬的过程。阿紫说，你在成就一个魔鬼。她说，她在毁掉一个魔鬼。
“我选天下人。”北辰陌斩钉截铁的声音在卓尔的耳边毫不犹豫地的响起。被空空的绝壁反弹回来，不断的回响，我选天下人，我选天下人，我选天下人……
卓尔笑了笑，意料之中的答案，听到了难免还是有一丝落寞。
“可是我会……”与你一起死。北辰陌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到砰地一声，有重物落下的声音，卓尔不耐的拿手挡住北辰陌还未来得及闭合的嘴唇，冷冷的出声，“你闭嘴，我现在不想听你说任何一句话！你现在给我听好了，现在我们距离底下大约有额……189丈，以我们现在的下坠速度，十秒后会落地。”卓尔根据现代学的物理原理，声音在空气中传播的速度是340m，s，刚刚她听到的响声是在她扔出去东西的两秒钟之后，简易的换算卓尔猜出她们距离底部的距离大概为630米。也就是换算到他们这个时代的距离也就是189丈。
卓尔的话北辰陌自是听得明白，在黑暗中轻嗅着卓尔掌心的馨香，北辰陌性感的薄唇轻挑，他知道他的答案让她懊恼了，原来她希望他选她是吧！看来这么久的努力终于让这个倔强的小女人看懂了她的心。不过这个女人在这时候依然如此冷静的告诉他距离谷底的距离，让他不知道是该笑呢，还是该生气，太过冷然的女子，果真是不解风情啊！不过现下这个环境，还真是允不了他谈什么风花雪月。
卓尔的话音一落，便敏感的感觉到掌心里北辰陌微勾的唇角，满脸嫌恶的躲开手，登徒浪子！一定在你心底美得很呢！若不是条件不允许，卓尔早就想动手了。伸手将自己右腕上的护腕拆下来，一会儿可要全靠北辰陌了，自己受了重伤，可没有力气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唇边的温暖触觉消失，北辰陌不禁一阵失落。就感到手腕被一个东西扣住，还有卓尔扬起头扑在他颈间的微痒的气息，是卓尔的玄铁护腕。北辰陌一愣，只感觉黑暗中卓尔攀上了他的脖子，摸索着伸手摁住了护腕上的一个猫眼石，天蚕丝破空而出，狠狠的钉在了斗峭的青石板的石壁上，两人的身形一顿，停滞在空中一秒后，狠狠的撞向了一旁的石壁，北辰陌搂紧卓尔的腰身，一声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