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行存在了就有一行存在的道理,一处出名也有一处出得了名的由头。皮肉行当源在人性根里,高贵下贱脱光了滚在床上都是一般。只要是人,脱不了七情六欲。只要时运到了,一步火海,一步登天。
俗话说得好:才子爱佳人,英雄难过美人关。
花楼酒地,自古就是名门望族文人骚客的聚居地。
对比淮京,处于淮定地界的峡湾城绝不输分毫。
万花楼,烟花之地,却浸淫了锦绣风雅,香消了六朝金粉,出了无数绝代芳华,半世烟尘风与骨,出入的都是文人名士,结交的都是豪门贵胄,鳞次栉比、画舫凌波,引多少英雄才子折腰唏嘘。
每当青衫少女出入这种鼎盛浮华之所,豪门贵胄,文人名士,盖世英雄也罢,忘下怀中美人,紧随纤影移走,不肯错过半毫。
若外来人只稍一句问来,“此女是何人?为何能轻易出入万花楼?”
有识得者便频赏他白眼,“邱神医的名号你未曾听闻过?”
轻柔挨在榻边,嫣红的脸庞,双眼朦胧,青丝散落在榻上,唇色略有苍白,喘息重出少进,呼吸很是困难。
青衫少女并未受到任何的阻碍,直径敲门进入轻柔姑娘的房门。
丫头语儿面有慌色地将青衫少女领进阁内,“邱大夫,你给姑娘瞧瞧,这几日也不知吃错了何物,竟突然浑身虚力,吃喝不进。”
邱桑容微笑抬了抬着,示意她住了嘴,现在病人处于昏昏沉沉,却不肯睡去状态,只稍有半点吵闹声就会震荡她脑部,使其脑门隐隐突跳疼痛。
邱桑容落坐于轻柔的榻前,细观着对方的面色,请了脉,神色平静,似完全没有看出任何的异样。
“没有什么大碍,大抵是轻柔姑娘不小心误食了哪位贵客随身带来的东西,这才引起了此症。待我给她施上两针,再按着我给的药方煮上一两副便可安然无恙。”邱桑容话中隐有另一层意思。
正昏昏沉沉听着的轻柔闻言睁开了眼,“邱大夫,你是说……”
轻柔貌似美年轻,才情尤胜于万花楼各阁的姑娘,是今年的头牌姑娘,再有一个月,花魁大赛就要开始了,不论是在什么地方,明争暗斗都常在。烟花之地,争斗更是激烈,能够在这种地方占据一席之地的女人,都不简单。
是以,轻柔听着邱桑容此话,联想马上多了起来。
邱桑容只是笑了笑,“在下什么也没说。”有些事,不是她一个大夫能参与的,她自会撇清避及。
一年前,她无声无息的离开淮京,来到此处繁华之城。
彼时,一年已过,她邱桑容也快活的活着。
不管他们想杀自己也好,想寻自己也好,她都不允许他们探到她半片衣角。事过一年,想必那些人也是放弃了,毕竟于他们来说,曾经的墨台靖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忆起往昔那小段日子的经历,邱桑容无奈笑了笑,替轻柔施了针,再开了几副药,取了银钱便离开。
她也需要养活自己,并不会因为烟花之地女子靠着卖身的行当而得了她半丝同情,在这个世上,没有人有义务去同情另外一个陌生人。
自来这里后,她神医的名头便渐渐打响了,出入这种烟花之地给姑娘们看病,只是一个偶然而已。
“桑容!”轻柔唤了她的名。
邱桑容单手负后,转身,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她不倾城亦不倾国,却有股奇特的吸引力,加之容貌出色,最是容易引人注目的女子。
就是轻柔这种常驻娼门的人,看着面前仿似带着股淡淡圣洁的少女也不禁被其吸了灵魂。
明明年纪比她小上一岁,却种有偿尽沧桑的感觉,待人温和,却分明隔着一道冰封的厚墙,谁也不能触及到她的领域。
像邱桑容这般游走于全城,出门行医的绝色女子,甚是少见。
外面这般混乱,也不担心会被歹人掳了去,对于邱桑容能平安无事的满城跑的本事,轻柔不知有多么羡慕。
“轻柔姑娘可还有什么事?城西还有一堆难民等着在下呢。”
见轻柔看着自己出神,邱桑容淡笑说道。
轻柔似苦涩一笑,掀开被角,虚弱地坐靠在边上,眼神紧紧地瞅着她,“轻柔一直很羡慕邱大夫。”
邱桑容静静站立,等她说完,面上仍是无变化的温笑。
“邱大夫是个好姑娘,请容轻柔说一句,邱大夫如此花样年纪,跑在这种地方行医,怕是不妥,若是有家人,邱大夫便是回家的好!”轻柔说这些话,完全是看到邱桑容这样,再想起她们这些巷柳女子,不禁担忧又是羡慕。
邱桑容笑了笑,转身离开。
轻柔愣愣然地看着她一言不发的离开,最终化作一抹苦涩的自嘲。
踏着这紫金迷醉的楼阁,看着这环肥燕瘦荟萃而起的鼎盛浮华,往日的才子名士,进入这种烟花之所,也大失雅士形像,化身为狼。
邱桑容一身简单衣饰,嘴角勾着淡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