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们三人便出门来到了那个被废弃的马棚边上。
这个被废弃的马棚离那天开庆典的会场不远,也只有几百米左右的距离,但由于荒废的时间久了,到处都是杂草一片,而上面的棚子也因为年久失修而显得破烂不堪,从天上几乎可以看到地下。名义上这是一个马棚,其实一匹马也没有,只有一片荒凉和寂寥。
孟女的尸体就被几根杂乱的树枝所覆盖着,仔细看还可以看到她身上殷虹的血迹。
王珊一点一点地拿开了覆盖在孟女身上的树枝条,由于时间久了,孟女的脸色都变成了紫色,但眼睛一直都还睁开着,她好像是要对人们述说她的悲惨遭遇,可是没有一个人可以理解她。王珊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为什么,以前在面对一个死人的时候,她一定会吓得晕死过去的,可今天,面对孟女,她却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她走到她的身旁,为她合上了眼睛,之后,王珊把拳头捏得紧紧的,她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帮她找出那个杀害她的凶手,以告慰她的在天之灵。
在那里,王珊一个人静默了很久,但是她没有流下一滴眼泪。直到今天,她才懂得了一个人活着的真实意义。
在这之后,王珊和扦泥便把孟女埋在了城外的一片小树林里。这里有一条河流淌过,而且空气也清新,她们希望她在死后能有一个好的生活归宿。活着的时候,她没有享受过生活,死了之后,她们希望她能够永远快乐,就如这树林里的山水一样,永远都是那么纯洁,永远都是那么的清脆碧绿。
“你说这人死了之后,还会有来生吗?”王珊跪在孟女的坟前,她为她烧了很多的纸钱,那火光很旺,都映红了王珊的脸颊。
扦泥站在王珊的身后,就一直那样看着她。他不知该用怎样的语言来回答她。如果人们都不相信神鬼的话,人死了就是死了,也就什么都没有了,又哪来的来生,又哪来的灵魂呢?人生对于每一个人来说就仿佛是一出戏,等戏结束,人们也就随之烟消云散了。
“如果你相信的话,那一定会有的。”犹豫了好半天,扦泥的嘴里还是说出了与内心完全不一样的语言。
“我相信。”王珊微笑着说,“我相信孟女一定还活着,而且她就一直活在我的心里,只要我一睁开眼睛,我就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她就实实在在地在我的眼前,而且她还翘着一张嘴在和我说话,你要我又怎么能不相信人会有来生呢?”
“也许吧!如果孟女真的是在天有灵的话,那她一定会保佑我们能够找出真相,为她报仇的。”在这个时候,连扦泥都不知道自己的嘴里竟然说出了那样的话。他明天可能就要走了,谁来为她找出真相,又谁来为她报仇?在这句话说出来之后,他有开始后悔起自己来了。
“扦泥!连你都是这么想的吗?”
能从扦泥的嘴里听到这句话,王珊吃了一惊,立马转过身来。身为一个公子,能够真心为一个下贱的宫女着想,这是何等高尚的品质。
“什么?”
“就是为孟女报仇啊!”
“那是当然的,孟女虽然只是一个下人,但也总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就死了吧!”看到王珊这样,扦泥也急只好半推半就地顺从了她。他不愿意看到她那张写满忧伤的脸庞。
“你这句话说得太好了。”说到这里,王珊突然站起身来,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对,越是在这样的时候,我们就越要坚强,就越要敢于面对生活的种种挑战。”说着,她就挽了扦泥的手一起走向了回家的路。
可扦泥心里怎么都不太舒服。他真恨自己,为什么刚才要对王珊说那样的话呢?要知道,王珊现在可怀着身孕,是千万不能再操劳的,要是有个万一,扦泥想着,心里就越来越不是滋味。可说出去的话就犹如泼出去的水,怎么还可能收得回来呢?
晚上回到房间,王珊怎么想,心里都不太舒服。就在回家的路上,扦泥几乎一句话都没跟她说,一直阴沉着脸,心里就仿佛有什么心事似的。
就在这之前,她本打算在他那儿多坐一会儿的,可扦泥就是找出各种理由让她离开。她想扦泥一定有什么事在瞒着她。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一阵子之后,王珊偷偷地打开了房门,然后就轻手轻脚地来到了扦泥房间的窗户底下。
房间里还亮着灯,这证明扦泥根本就没有睡,而且从窗户那朦胧的灯光里,王珊还清楚地看到有两个人头那窗户纸上来回晃动。是什么人这么晚了,还在扦泥的房间呢?处于好奇,王珊尽量地把耳朵贴到了窗户玻璃上,仔细地聆听着屋子里的一举一动。
由于晚上很静,屋子里面两个人的声音几乎听得一清二楚。在屋内和扦泥说话的那个人是程妃,也就是扦泥的母亲。她猜不出她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会出现在这儿?难道是和扦泥刚才异样的举动有关吗?
王珊认真仔细地听了下去。
“怎么?你说你现在反悔了,是吗?”这是程妃充满愤怒的声音。
“不是我反悔,我这样决定是有群殴自己的原因的。”看来扦泥显得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