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呢?”王珊缩回了自己的手,看见扦泥今天这个样子,她觉得很无奈。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就应该拿得起放得下,即使心中有苦,也不能这样无谓地糟蹋自己啊!
“我,我”扦泥的嘴里支吾了半天,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怎么啦?你说呀?”程妃看不下去了,她在一旁催促扦泥道。对于扦泥今天的所作所为,她是有些心痛,但更多的还是责备。
“母后!我实在是说不出口啊!所以”
“有什么说不出口的。”程妃说,“就是天塌下来了,也有我给你顶着呢,有什么说不出口呢?不就是因为你父王要你到汉朝去吗?这有什么呢?去就去呗!你也不想想,你父王做这样的决定是有他特别的考虑的,而你作为他的儿子,也应该理解他的苦衷才对呀!值得像你这样在这里糟蹋自己吗?”
“可是我”
“没有什么可是了,赶快收拾行李,明天就准备动身吧!”
“可是我走了,您怎么办?还有珊儿!我都放心不下啊!”
提到自己,王珊倒还是犹豫了一下。对啊!如果扦泥不在楼兰国了,她还呆在这里干什么呢?
“扦泥!要不这样吧!我和你一起去汉朝吧!”
“不行,不行。”程妃第一个就提出来反对,“珊儿呀!你也不看看自己,肚子都一天天地大起来了,行动也不方便,怎么去呀?再说了,去汉朝这旅途遥远,要是万一有个什么事的话,那该怎么办?”
扦泥望了望母亲。
“你怎么用这种眼光看着我?”程妃把头向后偏了偏,“我说的可都是事实啊!你不为珊儿想,可也得为她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你说是吗?”
这时候,扦泥的酒终于完全醒了。
“要不这样吧!扦泥!你先走,等生完孩子,我随后就去找你?”
扦泥怏怏地点了点头。“珊儿!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那个主意是不是你想出来的?”
“什么主意?”王珊睁着一双迷惑的眼睛望着扦泥,她不明白他那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说了半天,扦泥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他心里想的那个意思。
“那个什么?儿子!你今天是真的喝醉酒了啊?怎么连说个话都支支吾吾的,真是把人给急死了。”
“就是那个诚意的事,是不是你的主意?”
“诚意的事。”王珊思虑了一阵子,终于想起来了,扦泥说的就是那天在朝堂上的事,“你这样说也是太抬举我了吧!我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权利呢?那天其实我也只是按照汉朝皇帝的要求说话而已,几乎没有一点添油加醋的。”
“我不信。”扦泥对王珊调皮地一笑。
“如果你真不信的话,那我也没办法。反正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至于其他的就任由你怎么去想了。”就在这说话的当儿,王珊突然想起了孟女,这些天来由于一直在忙汉人的一些事情,她都把她给忘了。“对了,扦泥!我来你这里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一直都没见孟女的人呢?”
一提到孟女,扦泥和程妃的脸一下子便阴沉了下来。
“你们怎么啦?”从她们母子俩的脸上,王珊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是不是孟女出什么事了?”说着,她不禁站起身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在扦泥的身上。
“扦泥!你告诉我,孟女究竟怎么了?”
扦泥低着头,都不敢看王珊的眼睛。
王珊又把目光转向程妃,她也是低头不语。
王珊不相信,她转过身,发疯似的向孟女所在的房间跑去。就在她的脚步刚要踏出门的时候,扦泥突然叫住了她。”你就不要再找了,你永远都找不到她了,她已经死了。”他大声哭泣这说。
站在门口,王珊愣住了,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究竟是怎么死的,你们告诉我。”
“我们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死的。”程妃说,“就在开国庆典的那一天,国王准备是要让她去指证梅丞相的,可就在快要到的时候,突然整个会场因为汉人的来袭而混乱了起来,再后来,等我们回过神来再去找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死在马车上了。”
“那个赶车的车夫呢?还有押送她的那些士兵呢?”王珊转身向屋内走了过来。她怎么也不能接受孟女已经离开她了这个现实。曾经的她是那么的善良,也是那么的活泼,她的一言一行几乎还活灵活现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几个士兵都死了,不过,那个车夫好像不见了。”扦泥说,“当时我赶去的时候,就只见到了倒在血泊之中的孟女,到处都是一片混乱,所以很少有人注意到马车中的孟女。”
“那她人呢?现在在哪?我想见见她。”
“由于当时汉人把城门外都围得水泄不通,所以我就把孟女的尸体一直放在一个被荒废的马棚内。”扦泥说,“如果你想去看她的话,那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
王珊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