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去看蓉卿,满脸的苦涩,两人相携进了正德宫中。
皇后娘娘正抹着眼泪,见她们进来叹气道:“你们坐吧。”蓉卿跟着杨氏坐下,皇后就和杨氏道,“今儿下午的事多亏了你,本宫实在是头疼的厉害。”
杨氏心里惶恐,回道:“儿臣本无功劳,不敢担母后夸赞。”
皇后喝了口茶,正要说话,冯公公从殿外进来,她问道:“人都送走了?”冯公公点头,回道,“都送回去了。”
“好!”皇后忍不住冷笑,“太后娘娘那边可还安好?”
冯公公顿了顿,回道:“太后娘娘病重,刚吃了药正在殿中休养!”那一碗药的药性,大约要到明日早上。
“凤梧宫里的人都处理了?”皇后眼眸眯了眯,冯公公就道,“是!都处理干净了。”
皇后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你去吧。”冯公公退了下去。
“得亏你们想到了,若不然这会儿还不知乱成什么样。”皇后心有余悸,“我只当她闹腾闹腾也就罢了,却是没有想到,她竟是打算陷圣上与不义。”若是真叫她喝了毒酒,把罪名落在刘院正和苏容君身上,到时候不但齐苏两家脱不了干系不说,那些人定是要把这事儿往圣上身上想。
更何况,杨宗文那个呆子还在里头呢。
“宗文那边你可问过了,他为何进凤梧宫?”皇后才想起来,杨氏听着心里一慌,一时不知道怎么答,蓉卿就回道,“方才太子妃娘娘问过,蔡国公听说太后娘娘要砍苏医女的手,他心有不忍想过去一劝,却未料到……”
“这孩子……”皇后叹气,“叫我虚惊一场。”面露倦容。
蓉卿和杨氏见了就一起退了出来,杨氏转头看向蓉卿,一直提着的心松了下来:“母后说的对,便是圣上也不曾想到,若不然事情可就是……”蓉卿摇摇头,“娘娘言重了,其实圣上那边早有了防备。”若不然,那些羽林卫又怎么会这么快出现在宫里。
她一开始只是担心太后娘娘太苏容君不利,可是随后她又翻了之前的懿旨,不砍苏容君的手反而关了凤梧宫的门,她就在想,若她是太后娘娘这个时候要怎么做才是最有效的法子呢。
当然是以死相挟。
而苏容君和刘院正在里面,她会怎么做?而且还有个送上门的蔡国公杨宗文。
大好的时机,她若不加以利用岂不是太过可惜了。
她和杨氏进宫来,便建议了皇后将欧家的女眷请进宫里来,一来是为了稳住外头的那些朝臣,至少表面上圣上和皇后已经做了让步,内里羽林卫开了凤梧宫,以迅雷之势稳住了宫人,太后娘娘手中的那杯毒酒,就不再是她以死相挟的工具,反而成了她生死抉择的方向。
太后当然不会去喝毒酒,所以才有那一封代拟好盖上太后凤印的懿旨。
她其实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将博弈的过程缩短了一点,过程柔和了一些罢了,若不然以圣上和御书房那些男人们的手段,太后娘娘的结果不可能只是软禁那么简单了。
因为,若是叫太后娘娘真的栽赃了永平侯,连累了齐宵和杨宗文甚至是赵均瑞,圣上要应对最好的法子,就是将机就计让太后死,然后迅速将欧家的人封口,结果当然不会这样和风细雨。
想到这里,她松了一口气,和杨氏道:“臣妾想去看看家姐。”
“好。”杨氏点了点头,“我也去看看宗文,也不知那孩子怎么样了。”
话落,两人颔首一人去找苏容君,一人去寻杨宗文。
文华殿里,因着今儿的事这会儿殿内空荡荡的四周不见人,外面是春日里刚刚绽放的鲜花,或紫或红艳丽多娇,杨宗文站在窗前,视线落在花丛中,忽有只蝶悠悠飞来,落在花瓣上,轻盈舞动……他原本显得有些紧张无措的面容,终于松弛了一些,露出丝笑容来,随即又转瞬即逝……
“宗文。”忽然,身后一道女声响起,杨宗文惊了一跳回头去看,才发现杨氏不知何时站在她面前,他立刻行了礼,“太子妃娘娘。”
杨氏摆摆手:“这里没有人,你别和我见外了。”话落,视线也顺着他方才角度看去,却看见那一只蝴蝶翩翩飞远,“在想什么。”
“姐姐。”杨宗文垂着头,“我今天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杨氏眉梢微挑回头看他,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却是什么情绪也没有察觉,只得微笑道:“姐姐知道你不是莽撞的性子,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原因吧。”
杨宗文猛地抬头看她一眼,又迅速垂下眼帘去,点点头又摇摇头,回道:“没……没什么原因。”
杨氏皱眉打量着他,杨宗文自小懂事乖巧,也很安静,读书习字认真踏实,与人交往真诚稳重,正如他自己所言,君子坦荡荡……所以他从不撒谎也不屑撒谎,她是信任他的,可是这会儿她却觉得对方的话并不可信。
杨氏没有接话,杨宗文显得有些紧张抬起头来去看杨氏,杨氏笑眯眯的回视着他,杨宗文心中一虚垂了头解释似的道:“姐……姐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