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管是谁,这局面就算是扳过来了,至少在众人眼中重点不再是欧家贪污舞弊,而是有人不容欧氏想要处之后快,竟是连太后娘娘都敢谋害……可想而知,欧泽庸先前的贪污之事,岂不是也是欲加之罪。
后面他都想好了,一步一步走,直到他尚了公主,欧家又多一个筹码为止……
到时候圣上就是再想怎么样,也要顾忌一下公主的感受吧,总不能叫她才成亲,就没了族人夫君守活寡吧。
还有,皇后年纪渐老,圣上依旧身体健壮,将来必定还有皇子陆续出生,他们选个皇子作为靠山……朝堂便是如此,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前面是富贵祥云还是穷途末路。
“你再去打听,盯着凤梧宫里的情景。”欧鸣吩咐完负手在房里来回踱着步子,脑子里将事情的前前后后想了一遍,这边小厮转身出门恰与另一小厮迎面相撞,两人也顾不得打招呼分头而走,那小厮进门急急忙忙的回道:“二爷……太后娘娘的懿旨到了,王公公已经到了门口。”
欧鸣一愣,他预算中是没有这些的,他和欧泽庸对视一眼,两人慌忙迎了出去接旨,王公公脸色古怪的看了二人一眼,徐徐展开卷轴念叨:“……欧氏一门受皇恩眷宠,却不思报效,先有贪污舞弊之事,后起妇人拥堵宫门意图作乱之举。欧氏一门如此皆因哀家教导失责之故,遂剥去欧氏现有之头衔,撤朝廷俸禄,男眷官职一律停职待查闭门思过,女眷皆各抄《心经》百遍,以求悔过。哀家愧对太祖,愧对圣上,实无颜面见太祖。”
欧鸣和欧泽庸面面相斥,一头的雾水。
太后娘娘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先前他们可是约定好的,这会儿应该就要爆出苏医女和刘院正谋害之事,太后病危难治……
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王公公。”欧鸣腾的一下站起来,迫不及待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公公是凤梧宫里的内侍。
王公公一脸苦涩摆了摆手,道:“洒家也不知道,大家自求多福吧。”话落将懿旨交给欧泽庸垂头丧气而去。
欧鸣提脚就朝侧门而去,在外牵了马直奔皇宫,走到半道上就碰到自宫中奔泄而来的羽林卫,拦了他的道大声喝道:“前面可是欧侍郎欧大人?!”
“正是。”欧鸣不明所以,话落,就见呼喇喇一群人把他围住,令人羽林军统领便道,“奉太后懿旨,欧氏男眷皆闭门思过,无太后手谕不得出府门半步。”
“此事定有误会,本官正要进宫求证。”欧鸣脱口驳斥,脸色铁青,对方却不想和他多解释,一抬手,“欧大人,请吧。”
欧鸣一时怔怔,尚回不过神来,看着将他团团围住的羽林军,无不板着脸孔,眼中冰冷,想到了什么他勃然变了色,眼中浮上一抹惊恐和绝望,摇摇欲坠,险些从马上跌落下来。
宫中,欧氏一干女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憋着惧怕的脸上有些扭曲,她们的前方,是躺在床上的太后娘娘,床前一个托盘,其上一盏酒,是方才刘院正和苏医女摆在上头的。
太后就怔怔看着这盏酒,脸上青白交替,眼中惊怒交加,一时说不出话来。
好手段!
真是好手段!
将计就计把欧家女眷请进宫里来,明着礼遇有加,不论什么人的眼中,都是圣上退了一步,宽容大度,至孝至善。可暗着,却是着人开了凤梧宫控制了她所有得力的人,一杯毒酒呈到眼前。
太后死死盯着这杯毒酒,啪的一下,扬手就打翻了它。
酒液哗啦啦倾泻下来,整个托盘飞到地上,咣当一下,欧氏女眷们抖的更甚,已有人压抑不住呜呜低哭起来。太后捏着床单,声色俱厉,“哭什么,哀家还没死呢!”
原本这毒酒是她准备的!
可是现在却被她们先行了一步,反将了她一军!
只差一步,若无意外这谋害之罪就能落实,他们便是有再大的能耐,也翻不了这案,不但欧氏得救,就连永平侯与齐宵也得受之牵连!
只差一步!
“各位夫人,天色已晚,皇后娘娘有令,着奴才送各位出宫。”皇后娘娘身边的冯公公笑盈盈的站在门口,感觉到太后娘娘如利箭一般的目光,他笑着行了礼,“太后娘娘万福金安。”语气漫不经心,透着一丝轻蔑。
“小人得志。”太后娘娘咬碎了银牙,地上跪着的刘氏昂起头来惊恐的脸色发白,“娘娘,怎么办!”
太后娘娘摆着手,冷声道:“先回去,只要哀家不死,此事没完!”只要她不死!
欧氏的女眷战战兢兢的跟着冯公公出了宫门,被送进欧府,吱吱呀呀的关了门,羽林卫的人将门守的密不透风。
赵玉敏拧着脖子看着皇后,红着眼睛怒道:“一女不嫁二夫,欧鸣我嫁定了。”话落就要出去,皇后怒喝道,“敏儿,你给我站住。”
赵玉敏站住,却是不回头。
“如今闹成这样,你嫁去欧家,他们能尚待你?”皇后说的语重心长,“那欧敏心机深重,你被他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