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齐宵点头道,“稍后我去看他。”
唐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朝蓉卿点了点头,蓉卿心中狐疑,刚刚还在祠堂见到他,怎么转眼他就不舒服了,只是心头疑问面上却是笑着点头。
一轮十个妯娌,两位姑奶奶还有一位小姑子……
轮到小辈时,又是十六个孩子,大的十五六岁将要成亲,小的牙牙学语抓着蓉卿给的荷包直往嘴里塞……
蓉卿记不得谁是谁,只知道自己做的一箱笼的鞋子,半箱笼的袜子,还有二十几个封了三十两银票的荷包没了!
她笑的累的不行,齐宵却是一直面无表情,平辈小辈不用说,便是那些长辈也无人说一句他的不是来,仿佛他就该这个样子一般。
终于见完了礼,有人进来请示齐瑞信:“太夫人那边的饭已经摆好了,问大家什么时候过去用膳。”
还要去太夫人那边吃早饭,蓉卿摸了摸早已经空了肚子,暗暗恨自己早上笨不该空着肚子出来,一会儿这么多人,她哪里能下得去筷子。
一大家子人,就像是逃难大军,呼喇喇的跟着去了齐老太君的院子,院子前头的小厅里早就摆了四桌,里外用屏风挡了,男眷坐在外头,蓉卿跟着桦大奶奶后头进了屏风里头,大家推让着坐了下来,老一辈的妯娌坐在了齐老太君那一桌,空下来的位置桦大奶奶就拉着蓉卿道:“今儿除了几位长辈就数弟妹最大,你过去坐!”
蓉卿怯生生的回看桦大奶奶:“还有几位嫂嫂,我就和逸妹妹坐在一处吧。”齐丹逸是齐家五老爷的幺女,今年才十岁。
“你就听我的。”桦大奶奶笑着按着蓉卿在五夫人身边坐了下来,五夫人不冷不热的喝着茶,反倒是二夫人隔着几个人开口道:“就听你大嫂子的,安安心心的坐在这边。”
蓉卿就只能乖巧的应是。
一番推让下来,大家按齿序落座。
蓉卿去看桌面,上头摆着热气腾腾的小笼包,红豆面糕,芙蓉面炸圆子,葱白面花卷,甜咸两味的枣泥桂花糕,煎的脆黄的饺子,淋了黑白芝麻的鸭油烧饼,粥品四样用精致的青花大盅盛着,还有一鸭三吃的拼盘摆在正中……
“老太君来了。”有婆子喊了一声,桦大奶奶和连二奶奶立刻起身去迎,一人一边扶着齐老太君过来,蓉卿跟着众人站起来,此起彼伏的行礼,齐老太君摆着手道,“都坐吧。”
大家等齐老太君落座,又呼喇喇的坐了下来。
祝夫人笑着道:“娘,我们家有许多年没有聚的这样齐整了,就是过年过节也少有这样的场面。”话落,目光一转看着蓉卿,“这正是要托宵老五夫妻俩的福了。”
蓉卿认真听着,堆着谦虚,不敢……的笑容。
齐老太君嗯了一声,看向蓉卿,微笑道:“家里人多,今儿一天只怕你也记不全,不过往后日子还长,慢慢处着也都熟悉了。”
蓉卿垂头应是。
四夫人和五夫人面色微变,连二奶奶目光一转接了话道:“可不是,我当年进门时,说实话一个半日也不曾记得清,后来待了几日,便是让我闭着眼睛,着声音我也能分得清呢。”
“你这猴儿。”齐老太君笑着道,“你这么一说,像是我们这脸盘子一个模子刻出来,唯独这声音还有些不同似的。”
连二奶奶掩面而笑,搂着齐老太君的胳膊,撒着娇的道:“可不都是您的骨血,长的亦和您一摸一样。”
大家都笑了起来,屏风外头有人接话道:“这话可不对,我可是听说祖母年轻时是应天城难寻的美人,若我这样的也像祖母,岂不是要坏了祖母美人的名号了。”
里里外外哄笑一堂,齐老太君就拍着连二嫂子的手,指着屏风道:“你们这对活宝,竟是连我的玩笑也开上了!”
原来接话的是三老爷齐瑞正的长子齐连,蓉卿微微挑眉,朝洵大奶奶看去,昨儿晚上就是她们两个在她喜房里一唱一和的说着话。
果然,洵大奶奶接话道:“弟妹这一搭一唱的,我们听着没事儿,可不得把我们新媳妇儿给绕晕了。”对着屏风道,“你媳妇儿能凭声记人,就当旁人也和她一样有这个本事,还不快过来和弟妹赔礼道歉!”
“嫂子话说的有理。”话落,屏风那边竟真的走出一个穿着褐红道袍的男子,朝这蓉卿作揖,“是哥哥不对,向弟妹赔礼道歉!”他一板一眼的样子,更是逗的大家笑个不止。
蓉卿起身给齐连还礼,回道:“不敢!”
“好了,好了。”老太君显得很高兴的样子,指着大家都道,“一早上没吃饭,你们也有这么大的力气说话!”
大家纷纷应是俱都坐了下来。
有丫头轻声细语的问蓉卿喝什么样儿的粥,吃哪样的点心,蓉卿亦是轻声回了,细嚼慢咽的吃着跟前的东西……
老太君拿着筷子,视线就落在蓉卿身上,只见她垂着眉眼,容颜俏丽,青葱般的十指捏着筷子,动作优雅行云流水一般,将这嚼咽大俗之事做的极其雍容漂亮,她暗暗点头,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