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手掌在空中相遇,如同磁石般紧紧地吸在一起。⊙,..无形的庞大气浪已手掌相抵的两个少年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两人身后的一众少年均感觉自己好似身处暴风怒潮之中,身体被巨大的力量牵扯推挤,一个个全都立足不住。有些实力地尚能勉强稳住身形,顺着那力量的方向远远退开;实力不济者便免不得变成滚地葫芦、当众出丑的结局。
李靖心中微觉惊讶,方才这一掌他虽未全力施为,却也拿出六七成本事,实未料到对面这少年居然可以与自己搏个平手之局。从交手的这一招来看,对方是专修武道,而且已经炼体大成晋入引炁之境,不愧为未来的天下第二勇将、号称天宝将军的宇文成都。他心中想着,手上的力道却逐渐加强,要试一试这宇文成都根底。
宇文成都在方才出手的一招中显然也有所保留,此刻同样层层加力,始终不落李靖下风。
在远处一座营房的转角处,鱼俱罗和一个面貌清癯的中年男子并肩而立,饶有兴味地看着饭堂门口发生的一幕。
“老狐狸,我的眼光还不错罢?”鱼俱罗面露欣慰之色道,“三年时间,成都这孩子便能晋入引炁之境,你我在这个年纪时可都没有他这样的成就。”
“说什么眼光,我看是狗屎运才对!”中年人嗤之以鼻,“休要以为我这几年不在大兴便不知其中的前因后果。三年前你到宇文述府上赴宴,因看不惯他拿失怙来投、年岁又小的族侄当做下人使唤,便借口身边少个小厮伺候。将他讨了过来带回府中,又偶然发现这孩子竟是个武道上的不世奇才。这才将他收为弟子。”
鱼俱罗老脸一红,随即恼羞成怒地低声喝道:“你这臭狐狸既然为陛下带掌耳目。便该多留心些正经事务,总是关心这些街头巷尾的闲言碎语做什么?再敢揭我短,当心我用这两个拳头和你说话!”
“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这莽夫便是!”见鱼俱罗发作耍横,中年人忙举手告饶,又赶紧岔开话题道,“还是快看看你那宝贝徒弟罢,我怎么觉得他有些不妙。”
鱼俱罗吃了一惊,急忙转头去看。果然看到李靖和宇文成都之间的形势已经发生变化,自己的徒弟竟逐渐落入下风。
若论双方的实力,如今的李靖与宇文成都确在伯仲之间,但这只是就双方可以输出的力量而言。若抡起后续持久之力,拥有本命至宝玲珑塔为后盾的李靖几可说永无困乏之时,宇文成都万万不能与他相比。
一方是余力无穷,一方是有时而尽,此消彼长之下,胜负自然分明。而且在李靖有心算计之下。双方的真力已经呈胶着之态,宇文成都便是想手掌变招另寻对敌之策也是不能。
鱼俱罗目光敏锐之极,隔着极远的距离也清楚地看到爱徒宇文成都的额头微现汗迹,原本如两根钢柱般稳稳扎在地上的双腿也开始微微颤抖。反观他对面的李靖,依然气定神闲如初时一样,完全不见半点费力的样子。
“糟了。早看出这姓李的小子不是等闲之辈,却没想到竟是如此扎手!”鱼俱罗脸上变色。拔脚便要赶上前去。
中年人伸臂将他拦住,哂道:“看到徒弟斗不过人家。师傅便立即出头。如此做法未免难看了一些罢?”
鱼俱罗面红耳赤,分辩道:“臭狐狸你胡说什么,鱼某岂会如此下作!我是怕少年人出手没轻没重,弄至无法收拾的结果,所以要上前将他们分开!”
“你若是如此想法,便可以稍安勿躁了。”中年人悠然道,“我看那李靖年纪虽小,却是胸有城府、明进知退之人,既然已经掌控了局面,就绝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
鱼俱罗虽与这中年人吵吵闹闹,平生却最是信服此人的见识智计,那经他之口传开的“狐狸”雅号实是另一种溢美之词。此刻听他说得如此笃定,便也安下心来。
果然,李靖在凭着无穷无尽的后力将宇文成都磨得没了半点脾气之后,掌上劲力忽地由雄浑浩大转为轻柔绵延,如春水生波,又似微风拂面,轻轻地将宇文成都推开几步,自己却也在同一时间抽身退步。在外人看来,倒似是双方见奈何不得对手,不约而同地收力抽身。
“这位兄台功力深厚,小弟佩服。”李靖拱手笑道,“敢问尊姓大名?”
“在下宇文成都。”宇文成都脸上神色复杂,“大丈夫行事须得光明磊落,方才的一阵实是在下败了。以功力而论,在下当对李兄甘拜下风。不过阵前交锋,功力却不是唯一决定胜败的因素。在下不才,明日校场比武,还要再向李兄请教高明!”
李靖哈哈一笑:“届时小弟必要领教宇文兄的高招!”
宇文成都抱拳向李靖回了一礼,也不进饭堂用餐,也不和宇文化及等人说话,径自转身离开。
“没用的东西!”宇文化及脸色难看,望着宇文成都的背影低声骂了一句。如今他自然没有脸面再进饭堂,极为极为怨毒地看了李靖和杨玄感兄弟一眼后,带着一群跟班怏怏而去。
“嘿,如此表现,方不愧是鱼某的徒弟!”鱼俱罗对弟子的败阵毫不在意,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