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眼泪流出来。
“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不认我这个哥哥了,我无话可说。但是我还要提醒你一句,不要这样一直堕落下去。夏翰林和邓浩然他们两个不是什么好学生,我希望你离他们远一点。你和他们不一样,明白吗你?”
我猛然打掉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怒视着他:“这个不用你管,你有你对生活的态度,我有我的生活方式,你凭什么用你对生活的态度来指责我的生活方式?!”
明暄脸色复杂起来,最后坚定地说:“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只是不想看到你这样一直堕落下去,明白吗?”
“不明白!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不用你管。”
明暄脸上写满了愤怒,无奈与悲伤,语气很重地说:“你爸他……他是很爱你的,你可以不听我的,但你得考虑考虑你爸吧?”
“我再说一遍,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还有,我们之间的事情是我们的,跟家人没有任何关系。”
我今生最痛恨的就是别人用家人来威胁我。每当老师说:“叫你家长来一趟。”的时候我就会恨得痛不欲生。
“宇哲你就是个混蛋。”明暄冲我怒吼,“世界上最大的混蛋。”
“对,我就是混蛋。以后各走各的吧。”我带着笑容抛出一句话,然后转身离开。
我一句话不说走在翰林和浩然前面,心情沉重得像是压了一座大山。明暄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教,你优秀那是你的,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的优秀却变成了对我的伤害?你生活在父母,老师和同学的掌声中,鼓励中。而我呢?他们给我的永远是责骂和冷嘲热讽。我们不是一路人的,所以,以后各走各的吧。
“宇哲,没事的,别往心里去。”
“呵……放心,我一点事都没有。”我逞强回答翰林,只是脸上的泪痕是擦拭不掉的。
浩然一拳打在我的后背上:“像个女生一样,不行的话,我下午放学带几个人****一顿。”
我回过头,盯着浩然:“你敢?……他是我哥哥!”
尽管,现在已经不是了,我也绝不会允许别人伤害他。
来到篮球场,翰林和浩然组队打篮球去了。而我坐在一旁的乒乓球台上,思绪纷飞。
我想起了很多和明暄小时候的事情。
小时候的我总是哭,每天哭得像花脸猫似的。至于为什么哭,我现在也记不起来。我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是读小学一年级。那天下午放学在回家的路上,莫名其妙地被几个比我高好几年级的男孩子围住。我当时害怕极了,还没动手打我,我就开始使命地哭。
明暄不知什么时候冲进人群,将我挡在身后。随后那几个男孩子就开始动手打明暄,而我劝站在一旁捂着眼睛拼了命地哭,一直哭,一直哭。不知道过了多久,明暄说:“宇哲我们回家吧,别哭了,你看他们都已经走了。”然后他就拉着我的手一起回家。但是在路上我还是一直哭,一直哭。好像挨打的人是我,不是他。明暄用自己的袖子一边帮我擦眼泪,一边说:“宇哲你放心,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这句话我记得是那么的清楚,我想,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回家后,妈问我为什么哭,我说:“有人打明暄。”妈笑着安慰我:“傻孩子有人打明暄你哭什么?”
我没告诉妈妈地是,明暄因为我才挨的打。
有一年的一个假期我们结拜了,对着一棵大树叩头,念结拜词。明暄大我两个月,我九零年十月月十二日出生,他九零年八月十三日出生,理所当然他做了我的哥哥。我把他当作我的亲哥哥,他也把我当成了他的亲弟弟。我们在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打弹弓,一起玩水枪,一起打游戏机,一起玩过家家,一起打弹珠……我童年几乎每件事都与他有关。和他在一起我心里就感到很幸福,很踏实。
虽然还是会经常哭鼻子,但内心不再那么害怕。也就是说,只要有他在身旁,我就可以放心哭,其他什么都不用管。
我还记得有次考试,我的数学考了九十三分。爸让我全部考满分的,否则回家不仅要挨骂,甚至还会挨打,晚饭肯定是吃不成的。我就哭,一直哭,放学后我抱着老师的腿不让老师回家,我哭着说:“老师,你必须给我改成一百分,不然不让走。”老师很无奈:“小宇哲,分数都打出来了,不能改的。”
我抱着老师的腿一直哭,不管老师说什么,我都一直哭。我口中不停重复着:“不改成一百分不能走……。”就这么僵持着,我的眼泪已经打湿了老师的裤子。这时明暄说:“老师将我的一百分给宇哲吧,我要九十三分就可以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我已经记不得了,就连老师有没有给我改成一百分,我都不在记得。但是明暄的那句话一直都在我的脑海之中,已经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割不掉,剪不断。
而现在的明暄给我的只有痛,只有似刺骨一样的痛。我们儿时深厚的感情已随着渐渐长大而薄如蝉翼。这其中,要归功于我的父亲,同样也归功于他的优秀,我的“无药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