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见了他,他除了一再重申要见潘先生的要求外,什么都不肯说。我请示了潘先生,潘先生拨冗会见了他——冯先生,请用茶。”
“谢谢。”
张克清继续说道:“据谢威所说因为贵金属中的黄金,还有一批文物落入军统手中,小野平一郎免职回国受审,倪新也遭到严遣。而影佐祯昭不知是真的怀疑,还是想找个替罪羊,减轻罪责,扣押了他隔离审查。倪新自身难保,也无力回护。”
冯根生冷笑道:“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现在日本人日落西山,就要烹杀走狗了,这些出卖组织、助纣为虐的叛徒,也有今天。”
“冯先生说的是。谢威说最后还是倪新讲情,同意他潜入带队浦江县,刺杀周成斌,将功赎罪。”
冯根生不屑的笑道:“刺杀周局长?痴人说梦!”
“是啊,谢威也知道执行此项任务,等同送死,于是在即将抵达浦江县的时候,设法潜逃。谢威言道军统曾对他下达了必杀令?”
冯根生并不隐瞒:“确有此事。贵方的根据地和浦江县距离不过五十来公里,给了谢威可乘之机。”冯根生干咳两声,话里有话的说道:“天地之大,谢威也只能托庇与贵方,才有一线生机。”
“冯先生此言,张某不敢苟同,全民抗战,贵我两方是友军,我方怎么会庇护军统的叛将?”
冯根生放下了一半的心,致歉道:“冯某失言,请张先生见谅。”
“无妨。”
“张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能否把谢威交给军统处理?”冯根生心道:也许张克清会托词推诿,或提出一些苛刻的条件。
张克清很爽快的答道:“这正是潘先生致电周局长的目的所在。”
冯根生喜出望外,致谢道:“贵方潘先生高义,军统记下了。数月前,上海分局奉第三战区韩长官之命,搞了一批药品,事后留了一些在手里,如果贵方需要,可以免费提供一批。就怕数量太少,杯水车薪,让张先生见笑。”
张克清不置可否:“冯先生客气了,等我征询相关部门的意见,如有需要,再向贵局请援吧。”
“我什么时候能见到谢威?”
“现在就可以,请冯先生跟我来吧。”
后院一间很小的房间里,唯一的家具:一张半旧的竹床上,谢威面壁而坐,定定的看着墙壁发呆。
警卫打开门,冯根生嘲讽的笑道:“谢副处长,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谢威闻声回头,凄然一笑:“老冯,你来了,你是特意来看我今日之下场的吗?”
冯根生坦然承认:“是的,自作孽不可活,从你贪生怕死,背叛组织的那一刻起,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的下场。”
谢威长叹一声,起身说道:“人生百年,终有一死,话虽如此,可又有多少人面临生死关头,能经受的住考验?”
“狡辩!无论如何,你不能用战友们的性命换取你的一条命!更不能用战友们的性命,当做你升官发财的阶梯!”
张克清插话道:“冯先生,从即刻起,谢威这个人,我移交给军统了。条件艰苦,这间禁闭室,还有旁边的那间房,暂时由你们使用。如果需要对外联络,我已经交代电报室:登记后随时可以使用。我还有点琐事,失陪。”转头命令两名卫兵:“把禁闭室房门和手铐的钥匙交给冯先生。”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冯根生一再致谢,跟着张克清走到后院门口,握手告别。又叫来乔文荣,叮嘱了几句。
冯根生走进关押谢威的禁闭室,冷冷的打量着谢威,谢威低头默然。片刻,冯根生说道:“听张先生说你掌握着一些有关军统的情报,说来听听。”
谢威苦笑道:“这是我用来保命的,岂能轻易交出来?”
“如果你配合,我可以在周局长面前替你求情。”
“老冯,你我干这一行都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我如此轻信,还能活到今天吗?”
冯根生不屑一顾的答道:“说与不说,信与不信,全都由你,我也不想和你多费口舌。”
心领神会的乔文荣配合道:“冯主任,先听听谢威手里的情报是有关哪些方面的,再决定是否就地正法,也还不迟。谢威,听明白了吗?张克清已经把你移交给军统了,处决你,是冯主任一句话的事。”
谢威嘲讽的笑道:“你以为这里是浦江县?我是错估了姓潘的,没想到他居然愿意把我交给军统。不过我自信不会看错周成斌:他好面子,更尽忠职守,没把我掌握的情报都掏出来,怎么舍得我死?何况——哼,我‘罪行累累’,别说是你,就是周成斌,也需要请示重庆局本部。”
被说中了心事的冯根生怒道:“谢威,事到如今,你还是执迷不悟!要你的命,有的是办法!押解途中,潜逃,被当场击毙,这个说辞怎么样?”
“冯根生,用不着空言恫吓!你不会,因为你也想套出我掌握的情报。我可以告诉你:是有关日本人留在淞沪地区的那批白银的,黄金丢失,影佐祯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