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天昌微微一愣,觉得自己和逍遥王妃讨论这些问题有些不尴不尬,这样的内宅琐事不应该是妇人们之间的话题么?怎的逍遥王妃和自己说起来了?
但既然秦韵问了他也不好不回答,只得笑了笑道:“拙荆是北方人,还是下官在北地做县令的时候成的亲,岳家姓宋,是当地的乡绅。拙荆自幼没见过什么世面,待人接物什么的若有错处,还请王妃担待一二。”
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夫人在哪里出了什么纰漏,所以秦韵才会问及。
秦韵摇了摇头,微笑道:“没有,我倒觉得尊夫人温柔敦厚十分可亲,虽然不大爱说话,但也看得出来十分稳重体贴。”
邵天昌看秦韵的架势是要跟自己长谈,可是自己手边还是一团乱麻呢,真的坐不下去,因此胡乱应付了几句便要起身告辞。
秦韵却含笑挽留:“邵大人不必着急,天大的事也不急在这一时。不知道尊夫人每日在家中都做些什么呢?”
邵天昌更加疑惑,怎么的逍遥王妃对自己的夫人这么感兴趣?“拙荆只是个普通的内宅妇人,只知道相夫教子,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忙的也不过是内宅里的琐事。请问王妃,”他试探着问道,“您之前见过拙荆?”怎的对她这么感兴趣呢?
秦韵摇了摇头:“不,若不是那日邵大人请尊夫人作陪,我想我未必有机会认识尊夫人。有件事没来得及和邵大人打招呼,还请不要见怪。”
邵天昌越发摸不着头脑,忙问:“不知王妃所指何事?”
秦韵把手一拍,高声道:“请邵夫人。”
门外的暗卫应声把邵天昌的夫人宋氏推了进来。
邵天昌立刻站了起来,脸上不由自主便带了几分怒容。
宋氏披发跣足,衣衫不整,身上还捆着几道绳子,模样十分狼狈。
邵天昌强自压抑了心头的怒气,转头对秦韵道:“王妃这是何意?”走上几步便欲替夫人解开束缚。
宋氏身后的暗卫踏上一步,把夫妻两个隔开。
邵天昌转脸问秦韵,口气极为生硬:“不知道拙荆究竟犯了什么过错,王妃这样对待拙荆?”
秦韵慢慢抿了一口茶,淡淡笑道:“这件事还请邵大人亲自去问尊夫人。”
宋氏虽然全身狼狈不堪,但脸上却带着邵天昌从未见过的冷意,直勾勾盯着秦韵,冷冷说道:“我行事这般小心,你是如何发现的?”
邵天昌愕然。
秦韵微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做了就要做好被人发现的准备。”
宋氏冷哼一声,“你也只是侥幸而已!”
秦韵面色不变,淡淡说道:“若是单凭侥幸,我能走到今天,那么只能说我的运气太好了!”
邵天昌彻底傻了,“你……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秦韵微笑着摇了摇头:“邵大人,不知你对尊夫人有几分了解?”
邵天昌一呆,他和宋氏结缡数年,一直相敬如宾,虽然说不上有多恩爱,但是夫妻感情也算是不错了,他每日忙于公务,宋氏又是在乡下长大的女子,因此两个人之间基本没有什么共同话题,除了能够就子女教育问题说上几句,大多时候都是相对无言。
所以若说对自己夫人的了解,邵天昌还真的说不上来。
见他迟疑,秦韵慢慢说道:“其实尊夫人本来便不姓宋,也不是北地直郡人士,直郡的宋乡绅也不是她的父亲。”
“什……什么?”邵天昌觉得自己的头有点晕。
秦韵颇有点惋惜的看了他一眼,虽然邵天昌是个好官,但是这家务事还真的是处理的一团糟:“这位夫人是你的续弦吧?”
邵天昌傻傻的点头:“下官第一个妻子水土不服死在了直郡任上,下官鳏居了两年,因为下官一人又要照顾儿子,又要处理公务,未免难以分身,所以后来有媒人上门提亲,说的又是本地的名人之女,所以下官便允了。”
他看了宋氏一眼,眼眸中颇有些不舍之意:“宋氏过门之后照料原配的孩子便如同自己亲生的一般,处理内宅之事又十分尽心,所以下官对她也十分满意。虽然成亲数年,她都无所出,可是下官已经有了儿子便也不以为意了。”
“无所出……”秦韵轻轻说道,“无所出才无所牵挂,等到走的时候才会清爽干净。”
“您……”邵天昌觉得自己这两榜进士的脑袋都不够用了,“您到底想说什么?宋氏到底做了什么事?”他看着宋氏脸上完全陌生的表情和狠戾,只觉得和素日里温婉平和的妻子判若两人,方才质问秦云的底气也便荡然无存。
秦韵缓缓放下手里的茶杯,望着宋氏,说道:“你要不要亲口说出来?”
宋氏转脸看着邵天昌,冷冷的道:“邵大人,你知道这几年为什么我一直没有生下孩子么?”
邵天昌傻傻摇头。
宋氏冷嗤一声,带着满脸的鄙夷道:“你连每晚和你同床共枕的女子是谁都不清楚,可见是个糊涂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