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是支持这位大叔的?”秦韵神情和语气都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但看她先前对那些决定把手中产业全部拱手交给袁才厚的人的态度迥然不同,所以受到的待遇也该不同吧?
除了站起来的这个中年人,其余的人都给彼此交换了一个任人宰割的眼神。
秦韵把手一摆:“碧玉,请这些人道偏厅去。”
碧玉笑盈盈走上来,引着这些人从侧门去偏厅。
中年人打头一行人悲壮前行。
秦韵又把目光投向留下来的二三十个人,懒懒问道:“这么说,你们便是觉得该把自己管着的产业充作私产的那些人喽?”
这些人年纪都很轻,最大的不超过三十岁,最小的只有二十出头,或者对自己充满了自信,或者对未来充满了盲目的乐观,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站起来随意拱了拱手,朗声道:“不错!不过话也不能数的这样难听。如果秦家真的有继承人,而且能力非凡,能领着大伙儿走出目前的困境并且还有一番作为,我并不介意把手上管着的商行全都交出来。可是话又说回来了,你秦小姐,哦不,是云小姐,不对,”他面含讥诮,“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了,我们连你的来历都不清楚,凭什么信任你?
“我也承认,你方才说的话很有说服力。但是光有说服力有什么用?万一你不过是个大骗子呢?哄着我们乖乖把手里管着的商行或者田产什么的全都拱手送上,结果却便宜了外人!
“与其交给与秦家没有半分关系的外人,还不如我们先自己管着。我们手里出来的收益以前都会定时存进广通钱庄,但当年秦家出事之后广通钱庄也被朝廷收走了,所以这几年的进益我们也都拿着没动。我们也不贪,这袁小爷的确是秦老爷的嫡亲外孙,我们便是把这几年的收益全都交给他,也是该当的。可我们交了这几年的收益,并不表示,我们接受他成为秦家继承人了,因为秦老爷可从没指定他就是秦家的继承人!
“所以,我们能交的也只有从秦家出事到今年的所有收益,从今往后,若是秦家真的出了能令人信服的当家人,那我们自然无话可说,是继续管着这些商行还是把手里的权力全部交出来,那便是当家人该做的主了!在这位名正言顺的主事人出现之前,对不住,我们不会听从任何人的差派!”
“嗯,很好,”秦韵略一点头,脸上笑容淡淡的,却突然转了话题,“你今年二十几岁?”
那小伙子微微一愣,随即答道:“二十有一。”
秦韵又点一点头:“不错,也的确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倒好像她一大把年纪了似的。
那小伙子脸涨得通红,愤愤然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秦韵淡淡地道,“你姓程名沛,十一月初四的生辰,如今才刚刚满二十一岁,之所以能坐上十四家商行的行首,凭的是祖父和父亲的余威余荫对不对?若不是你父亲去年亡故,你的叔叔伯伯们都不肯做出头鸟,这行首的位置只怕也轮不到你来做吧?”
程沛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心脏砰砰直跳,这位娇滴滴的大小姐怎么什么都知道?身上的冷汗不知不觉冒了出来,心头却冰凉。
底下那些人一看程沛的表情便知道都被秦韵说中了,不由得也都紧张起来,秦韵绝不可能只调查程沛一个人的!说不定他们的详细情况,秦韵全部了若指掌!
秦韵瞥了大汗淋漓的程沛一眼,不说话。
程沛抹了一把冷汗,呆呆的道:“你想怎样?”
“不怎样,”秦韵冷冷的道,“你以为只凭你一腔热血,一时血气之勇便能成事么?你有这个野心,这个胆量自然是好的,可是你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你的野心也不过是不自量力罢了!你所谓的轰轰烈烈的大事,最终也不过是如跳梁小丑一般白白给人留下一场笑谈罢了!”
程沛的脸越来越白,嘴唇翕动想要反驳,搜索枯肠,却找不到有力的反驳之语!最后不得不承认,秦韵给自己下的评论是恰如其分的!不由得气沮,深深垂下头去。
“那么,”秦韵的目光落在局促不安坐在原地的青壮年身上,慢条斯理的问,“你们又有怎样的想法?”
那些人彼此互相看看,都露出犹豫的神色。
秦韵瞥了一眼屋角摆着的沙漏,发现时间和自己预先估计的差不多,便淡淡一笑:“我还有些时间,你们可以畅所欲言,若是渴了,手边有茶,若是饿了,席上有酒菜。”
这些人不由自主把目光落在了眼前的席面上,有茶不错,早已冷了;酒菜也有,先前被冷风吹得结了一层霜,如今屋子里又暖了起来,化成了一滩水,形状颜色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别说他们没有心思吃,便是饿的前腔贴后腔了,只怕也吃不下去。
秦韵的神色便冷了下去:“我虽然还有时间却不能跟你们干耗,给了你们机会,你们若不把握……”
听出了她话中未尽的冷意,在场的青壮年不由都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有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瑟缩着站了起来,结结巴巴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