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也不露声色地往后退了几步,含笑道:“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妇人便从怀中掏出一个粗棉布手绢包,小心翼翼打开,里面仍旧是个手绢包,不过那绢子已经换成了丝绸,绣着精致的梅花,妇人双手托着,往前递出:“有人叫小妇人给小姐送来这个。”
云歌警惕之心一起,自然不肯亲手去接,略一点头,便道:“我知道了。你且放下,去吧。”从身边的荷包里摸出一块碎银子,往那妇人脚边一丢,“这个给你,拿去买双鞋穿。”
妇人喜不自胜,口中连声道谢,弯下腰去去捡银子,顺势把手绢包也放在了地上,不住口地谢了又谢,转身走了。
才走了几步,一个踉跄,仆倒在了地上,又赶紧爬起来,小跑着去远了。
云歌正暗笑自己疑心太盛,想要去拿那手绢包的时候,那手绢包忽然散开,一道金光直扑面门。
云歌目力异于常人,已经看清那是一条金黄色的虫子,有点像蚕,却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恶意。
她忙往旁边一斜身。
谁知那虫子竟有灵性一般,半空中转了一个弯,精准无比仍旧袭向云歌面门。
云歌躲了几次都躲不开,一股淡淡的腥味已经清晰可闻了,她却已经无法再躲,鼻尖上不觉沁出汗来,百忙之中尚有余暇想道:这似乎是传闻中的金蚕蛊。当年她父亲秦天宇也曾去过苗疆,给她讲了很多与苗疆有关的奇闻轶事。
她知道,一旦中了蛊,虽然不同的蛊有不同的反应,可是最终结果无一不是惨烈的。所以止不住的一阵心惊胆战。
九连环也已发觉不对,忙冲了过来,可是斜刺里窜出一个玄衣人将她拦住,那人手中挥舞着双刀,十分悍勇,她一时脱身不得,不由得大急,喝道:“玉玲珑!”
玉玲珑不等她吩咐早已飞扑出去,可是也被另一个玄衣人阻截。
九连环大急,忙给营地里示警,一分神肩头便被砍了一刀。
生死关头,云歌反而镇定下来,一边全力应对金蚕蛊,一边快速思索记忆中有关金蚕蛊的一切,希望能找到趋吉避凶的方法。
陡然间一声清啸传来,一道银光擦着云歌的鬓角钉在了那金蚕蛊身上,金蚕蛊的身子剧烈扭动片刻,“啪嗒” 一声落在地上。
云歌绷紧的心弦霎时松了下来,上前几步弯腰去看那金蚕蛊,还没把腰弯下去,已经落入一个满是清郁气息的怀抱,头顶传来南宫彻焦灼的声音:“你非要人急死不成?”
云歌这才发觉自己的腿有点发软,顺势在南宫彻怀里靠了一靠,随即把他一推,若无其事的问:“你怎么来了?”
南宫彻比她手还快,抢先一步拿银针插了那金蚕蛊,仔细观察半晌,疑惑道:“怎么好似金蚕蛊的样子?”
云歌更为惊讶:“你也认识金蚕蛊?”
“什么是‘也’?”南宫彻挑眉,转首看着她,“你认得这个?”一面说一面扬了扬手。
云歌有些尴尬,低了头不说话。
南宫彻也不多问,从怀里取出个小瓷瓶把金蚕蛊装进去,这才道:“我和猪公子谈完了事情,出来找你,一问才知道你来见什么故人了,我就纳闷了,你能有什么故人?除非是云府旧人来打秋风,可是这种人你一定不会见,九连环也不可能不认识,所以觉得不对劲,才找了来,幸亏我来了,若迟一步,嘿嘿,你可就有苦头吃了!”
云歌思忖片刻,皱眉道:“我从未到过苗疆,更谈不上得罪苗疆之人,怎会有人给我下蛊?而且一上来便是金蚕蛊!”
南宫彻想了片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便道:“还能有谁?猜也能猜出来了!只是能有这般手段,以后我们还要加倍小心才是。”
朱青翊这才不紧不慢走了过来,与九连环二人缠斗的玄衣人已经逃了,玉玲珑过去给九连环裹伤,朱青翊慢条斯理说了一句:“先放点血再包扎。”
玉玲珑便发现九连环伤口流出的血虽然也是鲜红的,但有些粘稠,不过,朱青翊毕竟是才来的,他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
九连环见妹子犹豫,便咬着牙自己去挤伤口。
朱青翊却不管这些,似乎提个醒便已尽到了责任,余下的事再与他无关。
云歌已经点头,长叹一声:“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南宫彻哈哈一笑:“等我把那人灭了,你的日子便可以逍遥了!”
“你?”云歌却不信,“只怕你不是那种人的对手。”
“什么?”南宫彻跳了起来,“你不信我?你知不知道爷还做了几件令他伤筋动骨的大事?否则他又怎么可能这样气急败坏?以他的性子连续三次出手杀不了我,便会采用阴柔手段,又如何会这样冒进!”
云歌忙问:“你做了什么?”
朱青翊已经走了过来,自然而然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东家,我看我们还是坐下来商议一下如何安置八义村的好,这个地方自然是不能再住了,若要找一个安居之地并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