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云歌率先打破了沉默。
若雪扭掉了铜锁打开匣子,取出一团早已变黑的棉絮,那棉絮落地便化成了灰,然后又小心翼翼取出十来个拳头大小的、通体乌黑的圆球,一股硝磺味直刺鼻孔。
若雪瞟了南宫彻一眼,见他脸色严肃,才松了一口气,又悄悄瞟了朱青翊一眼,见朱青翊原本懒散的姿态消失不见,而云歌秀眉紧蹙,正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的手。
她轻手轻脚把那十来个圆球稳稳放在地上,然后又掏出一个油布包,那块油布已经破破烂烂,迎风一抖碎成片片,露出里面包着的金简——完全用金丝和金箔串成的书册。
云歌额上冒汗,怎么跟空间里的黄金页有异曲同工之妙?难道是空间的原主人留下来的?
正胡思乱想,若雪已经飞快撕下一副裙子把那金简包好,上前几步塞到南宫彻怀里,“这个是惹祸的根苗,你是惹祸的祖宗,你们俩个正般配!”别人都没有看到金简上刻的到底是什么字!
不过,云歌已经猜到,那十来个黑球似乎是火药,那么金简上记录的一定是火药的配方了。这东西的确不能外泄,否则,祸患无穷,不由得向南宫彻投去担心的一瞥。
南宫彻正好也向她看来,咧嘴一笑:“放心,我不去找别人麻烦,别人已经念‘阿弥陀佛’了,谁还敢来惹我!”
他越这么说,云歌反而越担心,本来南宫宇便欲置他于死地,如今更多了一条理由,她不由自主看向朱青翊,自己都已经猜到了,以朱青翊的聪明才智不可能猜不透,“朱公子,你怎么看?”
朱青翊作势捋了捋胡须,“山人自有妙计!”
云歌眼睛一亮,忙追问:“还请公子明示!”
朱青翊点了点头:“附耳过来。”
南宫彻却把云歌一拉,转头似笑非笑看着朱青翊:“猪公子,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高见,但说无妨!”
云歌也觉得不妥,她既然不准备接受南宫彻的情意便应该和别的人同样保持一定距离,虽然朱青翊自己潇洒不拘,可是落在旁人眼中又有不同,所以保持了沉默。
朱青翊笑了笑,神色自若,没有半点尴尬:“好,我本来觉着法不传六耳,但既然各位认为事无不可对人言,那么我便说了。”虽说如此,但还是伸手蘸了茶水,在桌子上写道:祸水东引,引蛇出洞。
南宫彻脸上便有掩饰不住的失望之色:“话好说,事难办。我也想到这个法子,只是无法计划周详。最关键的是,我们还不知道这些扶桑岛人到底是谁的爪牙。”
朱青翊闲闲一笑:“当世枭雄也无非这几人,”他放下自一出现便不曾离手的酒坛,伸出左手,五指箕张,右手慢慢按下左手拇指,“北戎拓跋氏之天下如今完全落入太后许氏和枭武大将军章之奇手中,章之奇勇武善战,有勇有谋,算其中之一;东齐海军居四国第一,民风剽悍,几乎人人皆可为战,镇国王姜嗣更是胸有大志,不出数年必会取其兄之位而代之,到时,只怕风云为之变幻;西晋老皇虽然已经年迈,可是诸位皇子都十分优秀,尤其以九皇子为最,据闻,他八岁便可沙盘练兵,十岁便可与朝中百战将军一决高下,十二岁从军从小兵做起,十五岁以军功累至大将军,如今已经二十岁,其眼光和野心都非一般人可比。”他每说一个人便按下一根手指。
可能有些口渴,朱青翊提起酒坛又喝了一口酒,然后微微摇头:“除此之外,扶桑岛的幕府大将军原田吉二也可算一个。扶桑岛在东海之上,岛并不甚大,每年地动、火山、海啸频发,岛民苦不堪言,数百年来一直想要开拓疆域,摆脱困境,因此几乎每隔十年便会派一批人潜入大陆,使一些鬼蜮伎俩。
北戎许太后和章之奇是总角之交,自幼青梅竹马,只是后来形势所迫有情人分离。许氏本来便是个不简单的女人,有头脑又有手腕,北戎先帝昌平帝在位之时便多有干政,昌平帝万年甚至已经总揽朝政,昌平帝驾崩之后,更是与章之奇联手把朝野经营得铁桶一般。她并非目光短浅之人,早已暗中叫人开了海禁,与扶桑岛人多有接触。如今又发动了与南明的战事,说她是这些扶桑岛人的幕后之人也无不可。
东齐更是与扶桑岛交战最多的一国,其国土有三分之二临海,可说与扶桑岛是死敌。但,正因如此,才更了解扶桑岛,收买岛民为己所用更不足为奇。更何况镇国王姜嗣长久以来便不满足于偏居一隅,须知,临海虽然海产丰富,可是海啸一来,大部分国土亦有可能成为泽国。
西晋的九皇子三年前曾经失踪过,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可是回来之时,身边却有两个千娇百媚的美人,温柔恭顺多情妩媚四国罕有,据悉,那便是扶桑岛的女子。扶桑岛男子多猥琐,女子多娇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而这两名女子所受的教养也不是一般女子所能有的,极可能出身扶桑岛大富大贵之家,如此说来,九皇子与扶桑岛有勾连便不是罕事。
最后再补充一个人,便是南明的北辰王、三皇子殿下南宫宇,”朱青翊讥嘲的笑了一下,“南王殿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