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脸一红,啐了一口:“不识好人心!”
“有我在这里,你们谁也走不了,”那男子忍不住惋惜的摇了摇头,“可怜见的,都还没长大呢……也罢,我就发发善心,让你们死在一处,到了那世也好双宿双栖。”
南宫彻神态自若,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枯枝,仰脸问道:“喂,你有没有相好的?”
男子微微一愣,随即冷笑道:“与你何干?”
“哦,”南宫彻挑了挑眉,“你若是有相好的,就赶紧通知她过来给你收尸,免得死后尸骸被豺狼野狗啃咬,便是投胎了,也是个残缺不全的!”
“好哇!”男子咬牙,“死到临头还这般嚣张!也罢,爷爷便让你做个嚣张鬼也罢了!”说着步步逼近,杀气宛若实质,向二人逼来。
南宫彻专注地盯着面前的火堆,唇角微微挑起一个讽刺的弧度,又似乎带了无尽的失望,缓缓道:“闪电,出来吧。”
云歌一惊,她已经知道,南宫彻身边最信任的四个人便是:疾风、闪电、奔雷、若雪。这一次他出行,身边带着的便是疾风、闪电,疾风武功高绝,性子略微跳脱,闪电果干善断,足智多谋,正是南宫彻的左膀右臂。
那位不曾见过的奔雷性子莽撞,脾气暴烈,万人难敌,若雪是个女子,心细如尘,善于潜伏刺探。
十几年来,有这样四个人护在身边,也难怪南宫彻可以横行无忌。
然而,这铜帮铁底,竟然出了叛徒……
闪电缓缓自树后转了出来,微微躬身一礼:“王爷安好。”
闪电一如往昔般沉稳老成,一举手一投足都透着精明干练。
“爷可从没想到过,你会是叛徒。”南宫彻斜了他一眼,继续专注地往火堆里添柴。
闪电也并没有愧色:“虽然属下和王爷自幼一同长大,但,属下一开始便是北辰王殿下选中的人。”
南宫彻轻轻点了点头,这样一来,一切便都合理了。从一开始三……那人便没有对自己放心过,所以在自己身边安插了许多钉子,如今要拔除钉子,亦非朝夕之事。
“闪电,我本来还想多留你几日,可惜呀……”南宫彻一边摇头一边撇嘴,“你不肯安分!”
闪电自认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尤其南宫彻如今又身受重伤,想要生擒也许并不容易,但若要具死尸,应该轻而易举,因而微微含笑:“王爷,今日之你已非昔日之你。若王爷肯自戕,北辰王殿下念在骨肉情分,定会留你一局全尸,但若王爷执迷不悟,虽然闪电和王爷有旧,这些人可没有!”说着将手一拍,四下里无声无息涌上来上百名杀气凛凛的青衣人。
南宫彻的脸像是冰雪雕成的,冷冷看着慢慢围上来的那些人,这些人里有一多半都是陪了他数年的人,还有很多都是跟着他几经生死的人,他曾经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是牢不可破的。
云歌见南宫彻握着柴枝的手隐隐发抖,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轻轻把他手里的柴枝接过来,投进火中,慢慢说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但若在堤坝尚在完整之时便发现蚁穴,并铲灭之,堤坝便不会有溃毁之危,此后再行重建,必将牢不可破。”
南宫彻的手慢慢停止了颤抖,扯了扯唇角:“说得对啊!人身上不干净了难免长虱子,但把虱子捉了放进嘴里,那是乞丐穷极无聊才做的事。我身上若是生了虱子,我便把衣服扒了烧掉,痛痛快快沐浴一番,然后换了新衣衫,再不与易生虱子的人来往,或者,”他咧嘴一笑,整齐而洁白的牙齿轻轻磋磨,也有几分森然之意,“干脆把将虱子过与我的人,杀了!”
闪电皱了皱眉,但他涵养甚好,并不因南宫彻的冷嘲热讽便动怒,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么王爷便做第一个被虱子咬死的人吧。”手臂利落一挥,那些青衣人便亮出寒光闪闪的刀剑,呈圆形,将南宫彻和云歌二人围在当中。
“只是可惜了云三小姐,”闪电摇头晃脑,啧啧感叹,“豆蔻年华便丧命于此……”
南宫彻却不再理会他,转头笑嘻嘻对云歌道:“你身上的香气甚是好闻,每闻一次我都觉得神清气爽,若是闻得久了,我相信我定能延年益寿!”说着涎着脸拉了云歌的袖子笼在脸上,嗅啊嗅的,没完没了。
云歌扯回袖子,在他额上敲了一记,骂道:“小鬼头!小小年纪不学好!”
南宫彻奇道:“喂喂喂,你似乎比我还小三四岁吧?我若是小鬼头你又是什么?还是说,你其实是个借尸还魂的老女鬼?”
云歌心头一跳,初时还以为被他看穿,后来见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就知道他是顺嘴胡说的,于是皱眉嗔道:“你才是女鬼呢!”
南宫彻摸了摸自己的脸,沉吟道:“世上有我这样俊俏的鬼么?若是做鬼能这样俊俏,我相信,世人都愿意做鬼了!”
云歌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刚要说什么,便感觉南宫彻搭过来的手在自己手背上轻轻捏了捏,登时醒悟,原来他这不过是缓兵之计。于是飘了一眼闪电:“你这次亏大了,本来按我说的,这一场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