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无波无澜,只是抬眼看了一下汐玥,一言不发。
宋温雅看了一眼寂月流尘,而后转头,冲汐玥轻笑道:“多谢娘娘关心,微臣不过是这几日睡得不好罢了,并没有身体不适。”
“大人素日里公务繁忙,可得注意休息才是。”汐玥见宋温雅这么说,也就没有追问什么,转而,她又看向寂月流尘,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道:“皇上来的倒是早。”
“方才到了一会儿罢了。”寂月流尘淡淡道。
就在话题有些进行不下去的时候,沿着城楼看下去,街上开始出现了骚乱的声音。皇城城楼大约二三十米高,离刑场不算太远,却是一个极好的方位,可以将刑场那里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这时候,尹相以及一干主要党羽已经站在囚车里,身穿囚衣,手脚都带着沉重的镣铐,随着囚车缓缓而行。
尹相这幅模样,大抵是汐玥见过他无数次中,最落魄,最凄惨的一次了。也许是那天汐玥去牢房里说的那些话刺激了他,以至于现在尹相虽然恢复了心神,却仍旧是脸色苍白如鬼,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尹相毕竟是身经百战,那天汐玥说的话虽然刺激到了他,使得他气血攻心,但是他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如今因着一直在思考汐玥最后那句话的意思,尹相才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他想不通,她的那句话:有故人来观看是什么意思?他位高权重,自然是有许多巴不得他早点死的‘故人’,可是他不明白,为何汐玥要刻意提醒他?
直到街上的百姓痛恨的拿着鸡蛋、菜叶朝他的脸上扔去,才使得尹相回过神来,他不再思索汐玥的话,而是恶狠狠的瞪着那群朝他扔鸡蛋菜叶的百姓,目光骇人。只是百姓吓完之后,却又是更凶狠的朝他扔去。
谋朝篡位,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囚车行到刑场的时候,尹相才下了囚车,脚下的镣铐也被解了下来,而后他被按着跪了下来。行刑的官员是薛岳宁,此刻他正坐在主位,见尹相如此模样,脸上尽是大快人心的愉悦。可以说,薛岳宁与尹相斗了十几年,从先皇在位的时候,到寂月流尘继位,期间两人总是不分胜负,对于尹相的为人,他一直都看不惯,两人并不是什么亦敌亦友,而是天生的死敌。故而如今尹相落网,他心中自然是极其高兴的。
眼见着午时三刻渐渐逼近,城楼上,寂月流尘抿了抿薄唇,望着刑场的方向,却对着身后的寂然,淡淡出声道:“一切准备好了么?”
“是的主子,都已经准备好了。”寂然严肃的点了点头,立即垂眸回答道。
这时候,刑场那边忽然发出一系列的尖叫声,百姓们都四窜而逃。汐玥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的低声道:“来了。”
沿着汐玥的视线望去,只见一大批黑衣人蒙着面,正朝刑场而去。尹相见此,自是认出了来者何人,不过,他还来不及笑,下一刻,四面八方忽然涌出了第二批人马,那些人穿着同样的黑色锦衣,只是衣口都绣有一个隐字,毫无疑问,尹相是认识第二批人马的,除了寂月流尘的隐卫便再无其他人了。
很快的,那些黑衣人和隐卫便混战起来,一开始难分胜负,毕竟那些黑衣人是尹相私藏的死士,培养了许多年。然而,很快的,隐卫人数越来越多,渐渐的便杀了一大半的黑衣人。
“你去。”寂月流尘看了一眼寂灭的方向,而后冷冷道:“擒住那个高个子的。”
“是,主子。”寂灭有些激动的应了一声,大约是知道这是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自从乞巧节那晚,他见到湖边的宋温雅和汐玥时候随口说的那句话后,回来便领了罚。即使他养好伤回来。接下来的那段时间,寂月流尘也没有再重用他,今天他终于派上用场了……
很快的,寂灭便提着长剑,飞身朝刑场的方向而去,他瞅准了寂月流尘指的那一个黑衣人,便立即与其战了起来。不得不说,那高个子的黑衣人确实是武功高强。隐卫中寂灭已经算是武艺最好的一个,但是那黑衣人却与他难分胜负。一直过了百招,寂灭那原本天然呆的眸子微微一冷,而后长剑一挥,剑尖挑下他面上覆着的黑布。那黑衣人条件反射的一手想要抓住落下的黑布,却终是被寂灭趁机给生擒了。
汐玥远远的望着与寂灭交手的黑衣人,勾了勾唇角。果不其然,只见那人生的眉目清俊,五官秀气,不是尹相身边的卫齐还有谁?
那日她去地牢的时候,就发现这牢中唯独少了卫齐。卫齐是尹相的心腹,武艺高强,若是这时候不在牢中,一定是在外头想办法救尹相。所以,她便打发了寂静和寂寞回去,通知寂月流尘这件事情。不用她说,寂月流尘也猜出了卫齐会在刑场劫囚,并且他设下了陷阱,只等卫齐上门,一网打尽!
很快的,刑场的骚乱平复,剩下的黑衣人也全都被擒住,午时三刻一到,薛岳宁便立即下令行刑,丝毫没有被方才的情形影响到。
尹相心如死灰的抬头,在触及人群的时候,目光忽然一滞,人群中的那两个身影……竟然是他们!尹相瞪大了双眼,死死的盯着那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