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谢岚兄弟和二三十来名庄丁也执剑相对,只听谢岚道:“冤家宜解不宜结,祖辈的事,原本也是可以化解的,白掌门何必这般耿耿于怀?”
白太真怒道:“狗贼,说得这般轻巧,俺儿子哪条性命岂不白白丧在你的手中了?”
谢岚道:“当初令郎白少雄来我家寻仇,我们也百般礼让了的,他却连伤了我们五六个人,有一人被他震碎了内脏而死,不得已我才饶幸胜了他一场,原也只想废了他的武功了事,谁知他竟已去世,我也很是难过的。”
白太真冷冷道:“你别假惺惺了,快叫你爹爹出来,俺们说明了再动手!”
谢凯冷然道:“家父不幸已去世了,老爷子莫非没有看到我们在守孝么?”
白太真怔了怔,蹙眉道:“他好好的如何便死了?俺还只道是你家老太太哪位过世了。”
谢林微露愠色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老爷子一把年纪,莫非竟不如晚辈看得开么?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定要逼人太甚?”
白太真一阵语塞,恼羞成怒道:“小贼可恶,莫非老夫还要你来教训不成?哼哼,俺白家的人岂是那么不值钱?任你们打杀?休得啰嗦,今日俺们既已来了,你们便看着办吧,是一个个地上呢还是群殴?”
谢岚道:“白掌门若是定要算清了令郎这笔账,只需找我一人便是,与庄内他人无涉。”
白太真口气缓了缓道:“也罢,俺也不为已甚,与你作个公平了断,让俺的大弟子与你交手一场,不管胜败如何,两家的梁子便算清了,俺也懒得再计较许多了。”
谢岚才要答话,他弟弟谢林冷冷道:“老爷子原来早已算计好了的,谁不知你的大弟子龙丰乃是白家台子第二号人物?我兄长文弱厚道,自不免要败在他手中了。”
白太真哈哈笑道:“好,老夫便叫俺儿子的遗孀妘若雨与他交手一场如何?”
谢林又道:“谁不知妘若雨乃是飞羽派掌门人的大小姐?她的身手只怕不在老爷子你之下吧?”白太真怒道:“小贼,你竟这般不识好歹,莫非俺这边的人还要你来指定不成?”
谢林道:“你若是公平了断,我们这边上阵的人也该由我们自己决定才是。”
白太真微一沉迟道:“好,双方各自选人出场,连比三场,不管这三场何人上场,胜败死伤不计,解了两家的梁子。”
谢林顿得一顿,无可奈何道:“待我来会会龙老兄的高招。”就要挺剑而上。
旁边谢岚一把拉住他道:“兄弟休得胡来,我们还是照白老爷子先前说的办,由我与龙兄交手得了,何必又多出二场来?大哥、三弟,若是我有个好歹,还望你们多多关照憨儿和他娘了。”说罢又朝白太真道:“白掌门言出如山,此番我和龙兄交手,无论胜败若何,两家从此便恩怨两清了。唉,我也知道自己决非龙兄的对手,只要能化解了两家的梁子,我便是死了也值得。”
白太真沉声道:“丰儿,你听到了么?上去替你师弟报了这仇,想你也不至丢了俺的老脸的。”那龙丰是个四十多岁的壮汉,气质沉稳,两眼精光慑人,应声道:“师父放心,徒儿知道,决不让你老人家丢脸便是。”说罢抖剑而上。
旁边苏郑鹏的妻子道:“公爹,兄长人已不在了,便是再杀了他们几条人命,人也不能复生了的,不如看在他们守孝的份上,饶了他们吧。况且人家言语恭谦,也无意要与我们作对的。”白太真愠道:“休得胡说,你便跟郑鹏那不争气的东西一个样,处处替别人说话,若依了你们,俺们白家岂不要忍气吞声过日子?”
这时谢岚已与龙丰交起手来,谢家的剑法近似少林达摩剑法,刚柔并进,招式精妙,谢岚使将出来,只见重重剑影,气势逼人,果是不同凡响,身手较之他父亲谢尽贤,竟然还胜了一筹。原来谢岚和谢林的武功并非父亲所传,乃是伯父谢尽仁教的。谢尽仁擅长剑法,谢尽天擅长掌法,而他们的父亲谢尽贤则掌法剑法兼修,但两门功夫都不及他兄弟,是故谢岚和谢林的剑法要胜过父亲一筹了,两人身手都在一流之列。
那龙丰使的乃是阴阳婆娑剑的前四式,剑招之精妙还在谢家之上,加之白太真乃是集两家的武功于一身,既有龙羽散人的精奥剑法,又有澹台流云的散手功夫,白太真晚年将两派的武功融为一体,取长补短,又颇有进益。是故白家在江湖中威名赫赫,独树一旗,尤其沿海一带,更是能呼风唤雨,遥魁一首。那龙丰功力虽与谢岚相若,但武功却高出谢岚一筹。两人斗得二百余招,谢岚不敌,频频后退,被龙丰逼得手忙脚乱,全无反击之力。
忽听那龙丰大喝一声道:“我送你去见阎王!”剑势一变,刹时将谢岚罩在一片寒芒之中。
谢岚见对方如此剑势,自己全身空门尽在剑芒的袭击之下,已是一筹莫展,无遑躲避,心知大限已到,不禁暗暗叹道:“罢了罢了,一死百了!”当下闭目待毙。
眼见谢岚命丧剑底,流花山庄众人尽皆惊骇,纷纷呼唤。那二夫人奔将出来,也顾不得再拉张小宝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