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宫女的话一出,赵卿芷拼了命往外冲的动作一下子止住,整个人僵硬的转头看着那个说话的宫女,茫然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你说什么?”
“娘娘,公主殿下有旨,不许您离开寝宫半步。”
那宫女看着赵卿芷的眼睛,倒吸了一口冷气,还是壮着胆子对她重复了一句。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赵卿芷看着那个宫女,突然大笑出声,一把挣开那几个压着自己的宫女,一屁股坐到地上,一边笑着,一边大哭起来,“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啊!!!!”
赵卿芷挺着个肚子,头上的金饰随着她的动作噼里啪啦的往地上掉,脸上的浓妆被眼泪胡成了一团,竟是比戏文中的女鬼还要可怕几分。
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着,在她身边的宫女们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扶她一把。
“娘娘,您可要保重身子啊,您肚子里的小皇子,可是皇上的命根子啊!”
“是啊,若是小皇子有什么闪失,皇上一定不能放心的!”
几个宫女不咸不淡的安慰了赵卿芷几句,话里话外,都是皇上、小皇子、却没有一人去关心赵卿芷的死活。
古语有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古人的话虽也算得上是真理,但也总有些时候,会出现些纰漏在。
“皇上,太后请您过去。”
云苍东宫,在从沈将军府接赵卿宁回宫之后,云黎下令沈家抄家,敕夺沈家人所有封号官位,收缴沈家全部家产,全门九族,三族处斩,其他旁支全部流放,终身奴籍。
云黎对沈家痛下狠手,在整个朝廷之中也像是敲了一个警钟,一个大族在转瞬覆没,除了沈家人作恶多端,还有一点,也是因为他们不知死活的触了云黎最大的逆鳞,动了赵卿宁。
因为沈家的事情,朝堂之上再无人敢公然弹劾赵卿宁,一时间所有人都将脑袋拴在了裤腰带上,生怕一个闪失,就让自己的脑袋着地。
而就在云黎对沈家痛下杀手之际,很多人也注意到了,当朝太后,沈家的长女沈凌,却是仍坐在太后的宝座上,似乎丝毫没有受到这次沈家事件的影响。
“好,朕知道了。”
云黎放下了手上的奏章,对刘顺点了点头,稍坐了片刻,起身出门,向未央宫的方向走去。
依然是满屋清素的摆设,只是这一次屋里所有的窗幔门帘都换上了素白色,整座未央宫都像是变成了偌大的灵堂,其中的木鱼声依然不断,只是吟诵的再不是心经,而是更为繁复的往生咒。
云黎皱着眉头看着未央宫的改变,抬步迈过门门槛走了进去。
“皇上来了。”
太后依然跪坐在佛坛下的蒲团上,背对着云黎,满头斑驳的发丝已然变成了全白,一身素缟,而佛坛上本应该摆放佛像的位置也换成了一张张灵牌,上面写着沈家被处死的人的名字,一株高香燃了一半袅袅娜娜的,带着些凄凉。
“母后。”
云黎看着未央宫的变化,微微张了张嘴,应了她一声。
“皇上既然要处置沈家,何不把哀家也一并处置了?”太后跪在沈家人的灵位前,手上的木鱼敲击不断,声音毫无起伏的问道,“我顶着姐姐的名字在皇家十几年,而我沈凌的名字,却从没有一日写在云家的族谱上,不是吗?”
没有了沈家的支撑,如今的太后,只剩下了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一个顶着别人的名字,连自己都做不了的空壳。
“皇上应该也不记得我的名字了吧,”太后,或者应该说是沈凌沐浴敲击的动作一顿,缓缓的撑着身子站起来,转过身,面对着云黎,两眼空洞着,再没有一丝神采,“也对,我的名字,早在姐姐死去的那一年,也跟着一起死了。”
云黎看着太后,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她也算是沈家的牺牲品,放弃了自己的名字,自己该有的生活在这深宫中代替死去的人守着活人的孽障,十几年的岁月,从青春到老年,人生中最好的那些岁月,都已经错过,而现在,已经到了结束的时候。
“我没有丈夫,没有孩子,为了沈家,我把我的一辈子都搭了进去,而现在呢,我又得到了什么?”
说道这里,太后原本毫无起伏的声音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原本空洞的眼神也在一瞬间放出了异样的光亮。
“我得不到的,你们也都不要妄想能够得到!我要诅咒你!”
太后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一个健步飞扑到了云黎面前,伸出枯枝似的手指朝着云黎的脖子就抓了过去,云黎没有躲闪直直的迎着她的动作,却是在离着他的脖子还有一瞬的时候,被从各个方向冲出的暗卫一齐袭上,瞬间将她本就破败的身体穿成了马蜂窝。
“云黎……我要诅咒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不得所爱,不得所爱!!!!”
随着她身体的血液飞溅而出,云黎的时间也像是一下子冻住了一般,耳边只回荡着她留下的最后一句,歇斯底里的话——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