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职称门，赖染‘金光’。
教书匠的生活是那么的疲惫，娴?正想痛快休息一下，突然电话响了。这学校来电吧，十有**晦气。因为，忙碌的专职教师彼此间的友谊联系几乎=0，至于好消息：什么福利呀、发节日苹果呀等小恩小惠，领导早早就会在例会上讨喜庆，从来不会留到会外。所以，她看着响了两次，才老大不情愿地去接。
“怎么这么慢吞吞接啊——”是办公室新贵肖仁的。虽最小一级芝麻官，但是官腔十足。
“我——有事情……”
“我也有事情啊——”继续官腔，停顿半晌——给对方形成心理压力后，通知，“到系里来。”
娴?被叫到赖办公室。赖正在看他即将要发表的、被所有虾兵蟹将点头称是的论文。赖随口道：“看看我写的文章，给我提提意见。要提提意见呵，至少三条！至少三条！”
娴?疑惑地看看，赖又肯定地说：“真的，至少三条！”并伸出三颗坚定的指头。
其实赖的意图很明确：称赞多多益善！以以往任何一次，还不是对方都答：3条?!我一条都提不出！写得太好了，向你学习！接下去赖就可以见缝插针地说：论文没什么了不起，我就是没时间。如果对方知趣，说：领导日理万机，我们当兵的有的是时间，我帮您怎样？只怕我写得没您好。那赖则顺水推舟道：行，就这样吧——这本来是最普通的套路，娴?竟是全然不懂！
实心眼的娴?还真的看了起来，然后一皱眉说：“你看，第一，你这题没选好；第二，这内容的新意在哪里；第三……”还没讲完呢，赖眼中的光迅速暗淡下来，进而严肃，进而冷漠。娴?骇！立刻感应到自己伤人自尊了（而不是清醒自己前途的毁灭！），她闭嘴了。乖乖！这年头，还真有娴?这么稀罕人物。
赖丢下论文，正色道：“你的课上得怎么样啊？”
“上一半了”一看情形不对，娴?小心起来。
“据说你上课从不不点名？”
这回事呀，这是她的骄傲，心里想着，几乎得意道：“听与不听，学生自由，爱来不来。”言下之意：不点名都有人争着听课，说明俺技术可以吧？别人没我这勇气吧？
赖：“听说你讲课与教学内容差距很大。要知道，讲课是有规矩的，真实性要服从党性=小面要服从大局。你积极调动课堂气氛是可以的，但有些提法还是要仔细斟酌的。课余……比如，今天我们在这谈谈是可以的，但课堂上还是要与北京中央保持一致。不能去颠覆社会主义政权吧？你说呢？”
“真理面前人人平等，解放思想没有边界！回避阴暗面就是……党性吗？”娴?心里一惊+不服：这犄角旮旯里的讨论，跟北京有什么关系？上纲上线！……他怎么知道的？学生不可能告自己，可是赖确实没听过自己的课……真的会是学生？——往这一推，当下心中倍受打击，之前，娴?一直把大部分学生拥护自己，看成100%了，一厢情愿+缺少经验。
“心中有想法，但组织有纪律。以后讲课要注意结合党的基本原则——‘四个坚持’，你知道，第一个坚持就是……”
“哼哼”书记游游逛逛恰好经过，在门口接了一茬——“就是坚持党的领导”，然后带着几分自豪、稍作停顿，走了。
赖并不欣赏“哼哼”的应和，道：“不过，你不是党员，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喝了口茶，清了清嗓，继续敲打，“有人反映你……这么说吧，你该不该讨论的问题都拿出来讨论。”
娴?忐忑道：“什么问题？学术自由啊……”
“不要老相信西方的言论自由，我看那只是无事生非、谣言乱飞。说说看，你的那个‘鱼鸟说’是怎么回事？”
“不是我的‘鱼鸟说’……而是我叫同学讨论别人的‘鱼鸟说’……”娴?耐着性子，内心不免紧张，她知道这问题在中国可大可小。
这时某博士进来盖章。赖正色道，“博士，你说呢？”
锣鼓听音，看来赖要发动群众“批斗”自己了，马虎不得。娴?转而争取博士支持，“博士，是这样，‘鱼鸟说’……人们一般都说鱼不可妄想做鸟，据你的见解，鱼是否可以跨跃这一步呢？”
哈，博士恰好是社会学博士，可是问到他怀里了！他打开话匣子，一付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架式。他以生物进化论为支点，从水里谈到土里，从土里谈到气里；从地下谈到天上，又从天上谈到地下。满屋子只听他一人在投入地阐述，“抽刀断水，水更流”啊，只听得赖二眼发呆，手脚无力。好容易逮着个博士喝水的机会，赖说：“好了，好了，鱼可以变鸟，鸟可以变鱼……”
“哎，不对，逆向不可以！高等生物不能逆向低等生物……”
娴?乐了，大声支持：“对！不可以逆向！”
赖立马给盖章，让博士走人。然后挑起桌上的校报，上面有‘傀儡通讯员’（学生记者）赞扬他的通讯报道（即之前叫白板落实的夸赖文章），意在炫耀。然而娴?压根没想过平庸的赖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