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受凉了,他轻声咳嗽,又立马捂着嘴生怕将她吵醒。
岳如菲在熟睡中抿着小嘴,突然说起梦话:“燕公子,你可好些了?”
正是这一句话,让他深深怀疑,不该是喊木头吗?终于清醒,眼前是岳如菲不是昕儿姐。从希望的高崖跌入绝望的深渊,心底失落也是无可奈何,原本充满跳动的心也瞬间冷凝下来,伸出的手立马放下,砸在腿上。不是她,不是她!
终于,燕孤云小心避过她起床,虽然中途发生了剧烈晃动,岳如菲却因连日无休止的照顾深深陷入梦中。
他小心将被子盖在她身上,怕她着凉。嘴角一笑,转身打开房门离去。身边的黄金都不见了,心底有些担心。
正巧,出了房门便看到月碧儿和小莲有说有笑走了上来,月碧儿一见笑嘻嘻:“你终于醒了,这下如菲姑娘就能好好休息了。你不知这么长时间一直是她照顾着你。”
“我知道。”
“我们小姐这般照顾你,你就没什么表示表示?”小莲显然对他的态度极为不满。
他倒是什么话都没说,报之一笑,侧身让过。
“你要到哪去?”
“我要去打听一下消息。”
下楼,出街。
这里明显不如渝州城热闹,街上冷冷清清,行人并不多,一个朴实的古镇。街道两旁夹着土楼,又开着些小铺子。什么酒坊、茶摊、客栈之类。
燕孤云选了个茶摊坐下,问道:“最近巫山可发生了什么大事?”
“一看客官就是外地人。不瞒您说,不久前发生了一件怪事,听说在三峡边多了一座峰。你说它怪不怪,那山看上去像一个神女。叫做巫山神女峰呢。”
“巫山…神女…峰!”没想到真的存在了,神女姐姐!他心底一阵痛。
连喝茶的心思都没有,右拳青筋暴起,一下子就将茶杯捏得粉碎。
摊主找他赔偿,他却没钱,登时气得摊主大闹。
此时,月碧儿却跟了出来,笑嘻嘻从怀中掏钱替他付了。
两人走在街上,月碧儿一路笑嘻嘻,从未见她有什么忧愁之类:“你瞎逛个啥,身无分文,小心下次把你卖到怡红院。”
“得了吧,我又不是黄花闺女!”
“说实话,你去打探消息?想知道什么?”
“你不必知道。”
言语中冷冰冰,两人回了客栈。
又待了一日,次日天亮。
燕孤云起了个大早,一早整理行装完毕,却向岳如菲辞行:“岳姑娘,在下还有事暂时不会前往王都,就此别过,请保重。”
岳如菲还未来得及说话,他就已经转身出了门。只剩下小莲的埋怨声,和她轻轻的叹气。
他出门就被一双手撑着墙挡住,月碧儿笑:“小鬼,你想跑到哪里去?莫不成你看不出来岳姑娘的心意?”
“我心中只有昕儿姐容不下她人!碧儿姐就不要拦我了,请让开。”
“这是什么态度!我今个儿偏不让!”月碧儿使起性子,就这么站在他跟前,手撑得更紧了。
“让开!”
两人僵持不下,岳如菲却趁机走了出来:“燕公子,我暂时也不打算回王都,可否带我一同参观参观?”
“我此去恐有危险,姑娘还是不要去的好。”
哪里是什么危险,他只是怕到了哪里会大哭一场,若被这些外人看见了,面子往哪里放。好歹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
谁知,岳如菲是铁了心要跟他:“若公子有危险,如菲愿与公子一同承受。”
最后还是月碧儿出面这才说成了这事,燕孤云丢不下这个包袱,只得带着她们一行前往朝云宫。
山路蜿蜒,密林郁郁葱葱,走在路上不时猿啼鸟哀,燕孤云一路上却眉头紧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心事重重。
月碧儿则左顾右盼,看着不可言的美景,哪有什么忧愁。蹦蹦跳跳活像个过家家的小孩童,与她的年龄完全不相符。
岳如菲没走几步便觉得一双小脚疼,已经磨起了水泡,即便如此她一声不吭还是跟着燕孤云走下去。小莲看出异样问她发生了何事,她闭口不谈,反倒加快速度。
行了半日,又一路问着樵夫,这才找到了去朝云宫的路。
远远在半山腰上,抬头所见正是朝云宫。
牌匾上的三个大字“朝云宫”清晰可见,故地重游,心里不是滋味。那时的朝云宫充满朝气,如今却显得死气沉沉。没有虫鸣鸟叫,只有鸦雀无声。
踏上台阶,过往一切从脚下侵入心中,勾起美好过去,那些美好岁月,那些和干娘、神女姐姐、蓉儿妹妹以及调皮捣蛋的小莲一起度过的岁月,霎时间心底沉重起来。
燕孤云突然往前跑去,那一团纯白色活像一人,那是神女姐姐变成**的姿态,他清楚记得!一定是神女姐姐!
加速狂奔,高兴!兴奋!
高台之下,**一片,那年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