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队大明士兵突然落入包围圈,百余名早有准备的骑手从林中冲出,杀气腾腾。为首的杜宇麦箭无虚发,一连射倒四名大明军士。战斗很快结束,大明五十骑无一漏网,但蒙面者也死伤二十余人。
杜宇麦没想到刘瑾的这批军士,如此扎手,自己占尽天时地利,仍没能佔多少便宜,不禁对此趟任务忧心忡忡。
茅舍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接着一条威猛的大汉推门而入,“见没见到……”
浑身湿透的江彬看着刘瑾惊喜交加。
刘瑾笑道:“有劳江指挥挂念。”
江彬把刘瑾扶到炕上,“大人腿上受伤了?”声音里充满关切。
“中了一箭,幸好得这位义士搭救。”
江彬向夏彪躬身施礼,“多谢义士。”
夏彪稽首还礼。
高丽王听说了刘瑾的身份,知道他是大明皇最信任的内臣,手握重权,当下加倍巴结。又听闻天朝使臣中途遇袭,亏得刘瑾亲自出马,将贼寇尽数歼灭,但自己也身受重伤,慌忙遣人探视慰问。
路上夏彪与众人分析,那些刺客囊括绿林江湖,想收拢这样一支人马,绝非高丽所能为,刘瑾对高丽本来就不放在心上,因此不再多停,当下只淡淡应酬一番,数日后便带质子回京。
高丽质子年仅十五,与本族侍卫同乘一车。刘瑾则与夏彪同乘,箭伤经医师调理,已然平复。
大明此番获胜,略做休整后士气高昂。但己军以精锐之师,千人之众,面对百余匪徒竟然折损一营人马,江彬心有不甘,整日阴着脸。
黑石峡险峻仍旧,江彬这次留了心,先命刘大力带人攀山巡视,七八辆大车相隔百余步,排成一线走入峡谷。
大明在此吃过亏,虽然敌人已被全歼,但人人都是小心提防。一时间谷中人马俱寂,只有匆匆的行进声。
刚刚行至中途,忽然危崖上显出一条壮硕的人影,舒展猿臂,挽起强弓向队伍中最华丽的大车射来。
利箭没入车窗,接着传来一声惨叫。
杜宇麦再发箭射倒数人,还剩三枝箭时涌身而下,流星般落到谷底,正挡在大车之前。
杜宇麦在谷中察看多日,对地形瞭如指掌。他敢孤身犯险正是看中了黑石峡的地形。大明虽然还有八百余人,峡中只容数人并肩,无法一拥而上。杀掉刘瑾后,只需抵挡七八人的围击,以自己多年纵横沙场的武技,当可安然攀巖离去。
杜宇麦抛开顾虑,刀光怒卷,绞碎布帘,杀入车中。
车中黑洞洞没有一丝光线,杜宇麦还未看清车中状况,便手上一软,像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接着一股阴冷的气息从中涌出,重重击在胸口。
夏彪收起金剪刀,悠然下车。
刘瑾纵马过来,施礼道:“多谢义士出手。”
夏彪淡淡道:“大人智珠在握,算到必有漏网之鱼,设计生擒顽寇,我只是奉命行事,何必多礼,”刘瑾恭敬地说:“这都是义士的指点。”
夏彪一笑不答。
杜宇麦胸口象被重重坚冰堵住,难以呼吸,四肢酸软无力,倒在地上神色委顿。
刘瑾端详良久,问道:“你是什么人?”
“为何要袭击本官?”杜宇麦闭目不理。
刘瑾也不着急,命人把他捆住放在车内。
杜宇麦身上的寒意渐退,但手脚仍酸软无力。刘瑾眼观察杜宇麦的神色,说道:“只要阁下说出受何人指使,本官绝不为难阁下。”
杜宇麦岂会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迷惑,只怒目而视,眼里似乎能喷出火来。
“刘瑾!你这个王八蛋!我**你八代祖宗!”
刘瑾最恨别人辱及自己家人,脸色一寒,拿起江彬备好的烙铁,按在杜宇麦额上。
滋滋声响中,一股白烟从火红的烙铁下升起,洞内瀰漫着肌肉的焦臭。杜宇麦恍若未觉,叫骂不止。杜宇麦在旁叫道:“阉奴!你他妈的不要欺人太甚!老子落到你手里,要杀要剐随便!”
“嗯,你倒是条好汉,那就折磨你好了!”刘瑾手里的烙铁重重砸在杜宇麦胸口。
杜宇麦咬牙强忍痛楚,抗声骂道:“阉狗!有种就杀了老子!”
刘瑾负手缓行,问道:“好汉是什么人?”
“为何要袭击本官?”
“幕后主使者是谁?”
杜宇麦闭目不应。
刘瑾见杜宇麦宁死也不吐露内情,杀意涌现,一刀割断杜宇麦的子孙根。
刘瑾脸带冷笑,收起短刀,杜宇麦脸色铁青,牙关紧咬,颌下鼓起硬硬一块肌肉,作声不得。他没晕过去,实在够得上好汉。
刘瑾从江彬手中接过一支新烙铁,**痛彻心肺的烙伤令杜宇麦哭叫连声:“刘瑾!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是吗?”刘瑾淡淡答道:“做鬼的时候小心些,别再落到我手里,让爷再弄死你!”
刘瑾冷冷盯着杜宇麦,握住铁条慢慢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