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容在宋家住的一晚上,次日一早就被刘氏软轿抬进自家的马车走了,此外还给宋家准备了一份谢礼,宋念桐一直跟着雅容,直到看着她出了二门。
昨日她看着雅容憔悴的容颜,最终没忍心对雅容说实话,而是宽慰她,道是大夫说了没有大碍,不过这冬日落水不是玩的,以后可要好生保养,不然以后就会落下病根,后果很严重,这本也是大夫说的,雅容一听就信了,她也跟着松了口气。
不过心里却是怎么都不舒服,宋二太太看出她的不对,就叫了她来问道:“你这两日是怎么了?刚刚王家太太来接人,你连个笑模样都没有,你就是再舍不得那丫头,也不该做出这幅样子。”
宋念桐被那丫头三个字激得一下子跳起来,反驳道:“什么丫头,她不是丫头,她是王家的三姑娘,娘,你怎么能这么说。”
宋二太太被噎了一下,顿了顿改了口风,“好,算娘说错了,不过今日你那样子就是不对,往后对着外人长辈须得谦和有礼,不可再像今日这般不理人。”
宋念桐怏怏的应了,斜眼打量着母亲的神色,欲言又止,宋二太太见女儿小心翼翼的样子,觉得好笑,就问她:“有什么说的直说就是了,你要什么,我有哪次不是依着你的?”
宋念桐迟疑道:“娘,二哥救了雅容,雅容的姐姐都看到了的。还有她家的丫鬟,你打算怎么办?”
宋二太太一下子沉了脸,问:“这话是谁跟你说的?是你四哥还是那个王雅容?”
宋念桐连连摆手。忙道:“不是,不是,不是他们,是我自己想的,不管怎么说雅容都是闺誉有损,四哥难道不用给雅容一个交代吗?”
“这些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该管的,你四哥那事就当没发生过。我已经同王家说过了,下人们也不会胡乱说话。你虽跟她要好,可也要知道个亲疏远近,她一个知府的庶女,到咱们家来算什么?”
宋念桐气得脸色通红。道:“可是,可是雅容已经不能生育了,若是连四哥也不要她的话,她以后的日子可怎么活?娘,四哥还能有别人给他生孩子,可是雅容以后都可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话说到后面都带了哭腔。
宋二太太先是诧异了一下女儿怎么知道那些话,随即缓过神来,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扔到地上,将宋念桐的哭声吓回嗓子里。
“你也会说了。她以后怕是不能有孩子了,你会为她着想,怎么不想想你四哥?王家虽说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可是她爹是锦州的知府,就算是庶女也不会送到咱们家来做妾的,可是若为争气,你是诚心要叫你四哥断子绝孙不成?”
宋念桐低着头,没有回到,她也觉得这样对四哥有些不太好。宋二太太怕女儿想岔了,耐着性子继续道:“王雅容落水是他们王家的家世。可是偏偏闹到咱们家来,这也都不说了,凭白的还带累了你四哥,我看着王家的家风也不过如此,你以后同那丫头来往也别太近了,免得带坏了你。”
宋念桐不乐意,为雅容争辩道:“她怎么会带坏我,她平日里胆子比我还小,又是个不爱乱动的。”
宋二太太再没了耐性,啪的一声排在桌子上,道:“我说的话你不听,还敢跟我犟嘴,看来是我往日太纵着你了,纵得你越发的不知道好赖,从今日起你就在你房里思过,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来找我。”
宋念桐喊了一声娘,可是宋二太太看也不看她,大声喊了外面的丫鬟进来带宋念桐回屋子去,宋念桐只得跟着丫鬟回去了。
雅容回到王府后就倒在自己的床上开始养病了,刘氏破天荒来到她的屋子,拉着雅容的手叹气,“哎,原本还说明日就带了你一起去了,不想居然出了这档子事,算了,以后还有机会,你先安心养病吧,我吩咐了黄妈妈仔细照顾你的。”
雅容弱弱的点头,“多谢母亲费心,我原本想着我还能走,想跟着母亲一起去京城呢。”
“说什么傻话,受了那么大的罪哪里还能赶路,你放心,我心里都明白的,以后定不会叫你委屈的,好孩子,母亲就知道你一直是个好的。”
又说了两句话,雅容看着帐子发呆,最后撑不下去了才闭上睡了过去,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了,身边就守着觅荷一个人,端着一个食盒,看见雅容睁眼连忙凑了过来。
“小姐,你可饿了?粥一直都热着呢,要不要先吃点,昨日晚饭都没吃你就睡了,奴婢又不敢叫醒您,还要药也没喝。”
雅容觉得身上恢复了力气,摇摇头,道:“先不忙,嘴里难受,你先拿了青盐过来给我漱漱口,然后打点水来给我擦擦再吃饭喝药。”
觅荷答应一声,放下食盒拿东西去了,一切清晰完毕都只有觅荷一个人,雅容有些奇怪。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巧珍呢?”
觅荷嘲讽的勾了勾嘴,道:“夫人在前忙装箱笼,她赶着过去帮忙去了。”
原来是这样,雅容原本就没对她抱过多大的希望,虽然有些不舒服,但只一下就丢开了,又问起下面的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