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
他不急,不等于别人不急。
一个将军闯进了大帐。
“大哥,怎么还不发令?再等,大夏人就全跑光了。”
来人身材五短,却是一脸的剽悍,相貌和慕容爽酷似,正是慕容爽亲弟弟慕容光。
见弟弟焦急模样,慕容爽笑道:“二弟,跑就跑了吧。不战而屈人之兵,岂不快哉?”
慕容光嘀咕道:“大哥,能全歼大夏军多好,何故要放他们跑?”
“二弟啊,我跟你说,跑的只是大夏百姓,大夏军人不会跑的。当然,就是军人也跟着跑光也不要紧。皇上目光远大,征服大夏是迟早的事。这些跑出去的百姓,将来也是我们大赵的子民,他们留得性命,必然感念吾皇圣德。我们要的是城池,有必要多造杀孽吗?”
慕容爽意味深长。
慕容光似懂非懂,不过乃兄这么自信,他也受了感染。
“大哥,小弟听你的。不过,皇上会这样想吗?”
慕容爽笑道:“二弟不必担心。况且,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们能完整接收临河城,减少了不必要的伤亡,传播了皇上圣德,相信皇上只会奖励,不会怪罪。”
慕容光点点头。
“那好,小弟去给大夏加点料。”
“不用。你们就是在城下唱歌跳舞也无妨。”
“哈哈,大哥不愧我大赵名将!”
慕容爽笑骂道:“别拍马屁了。告诉弟兄们,不用急。去吧!”
胡烈久经沙场,焉能看不出慕容爽的心思?就这样,一个有心,一个有意,配合得很是默契。
不过,还是有些让慕容爽失望,因为临河百姓几乎全部撤出,守城的大夏军人一个也没撤。
战死沙场,是军人最好的归宿。
能在边关抗敌数载,就不会是孬种。
临河攻防战终于打响。
但令大夏军难以置信的是,打了几个回合,大赵始终没有在东门布置一兵一卒。
南、西、北三面打得惨烈,死伤无数,守卫东门的将士却抱着枪刀立在寒风中,冻得差点感冒。
意思很明显,大赵仍然没有围歼之意。
如此一来,大夏军士心中不能不起变化。
如果四面包围,全然没有活路,将士们除了战斗到底,也不会有什么想法。但现在有一条活路摆在那,谁愿意去死?
活命的想法迅速在将士中蔓延。
胡烈知道,这回兵不好带了。
带兵如带虎,虎会反噬的。
好一个慕容爽,这一招毒啊!
可是,能怎么办?总不能跟慕容爽说,我们不怕死,你干脆把东门也围上狠狠打好不好?
这仗打下去已经没有意义。
可是,就这么丢下临河,如何向朝廷交代?
胡烈进退两难,实在无奈。
就在这时,一个噩耗传来,让胡烈天都要塌了。
儿子胡凯不幸中箭身亡。
当胡凯的尸体抬进知府衙门时,胡烈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一旁众将无不义愤填膺。
已经有了逃跑念想的将士,更是羞愧无地。
人家主将连亲身儿子都献给了临河,我们凭什么不能坚守?
慕容爽万万没想到,胡凯之死,无形之中坚定了临河将士的同仇敌忾之心,让他拿下临河变得有些艰难。
但慕容爽不愧名将称号,东门仍然给胡烈留着。
胡烈抹干眼泪,不顾众将劝阻,毅然披挂上阵。
没别的,他要为儿子、为战死的弟兄报仇。
似乎成心要给胡烈一点颜色,胡烈上了西门城楼,慕容爽也出现在了西门城下。
“胡将军,本将乃大赵虎贲将军慕容爽。久闻将军大名,今日得见,更加仰慕。本将连日作为,你应该猜度得出。现在你面前有三条路,一是归顺我大赵,本将保你荣华富贵;二是弃城而去,本将绝不追杀于你;三是死守临河,成就你所谓忠义之名。何去何从,望将军三思!”
胡烈愤怒地看着慕容爽。
他岂能不知面前有这三条路?他岂能不知自己该走那条路?
投降,断无可议。弃城,胡凯没死,或许还有可能。但儿子战死,他做父亲的又怎么能忍气吞声苟且偷生?
“慕容爽,你听着,大夏只有断头将军,绝无屈膝之辈。本帅誓与临河共存亡,绝不退后一步!”
这个回答,慕容爽并无不满。
只要是英雄,便是敌人也值得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