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爷指着赵铁匠胯下坐骑疾呼道:“那正是我儿买的骏马……”
可是赵铁匠已经走远,众人均感失落,但好在这村里接连死人的怪事找到了原因,而那些家里有孩子的当下便要去把铁匠铺拆了,以免自家香火被烧断。
马老爷好说歹说,众人才答应先把阴婚举行完,待棺柩入土,仪式完毕,众人便回到村庄呼亲唤友,把这铁匠铺砸得一干二净!
可马老爷的儿子是救不回来了,他痛心疾首道:“明日我们去报官,一定要把那个赵元春抓回来砍了头!”
众人群情激愤,纷纷应和。
听到“赵元春”三个字,我顿时心里一惊,忙问道:“你说那个铁匠叫做赵元春?”
马老爷道:“可不是,本来我也不知道的,一次有个外乡人过来找他,我才无意间得知他姓名。”
静一道姑看出我面色有异,忙问道:“怎么了,难道你认识此人?”
我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那枚形似狗牙的纯阳玉道:“之前晚辈曾不幸入狱,在狱中结识了一位名唤赵归真的老道士,据老道士所说,这枚玉件就是他们的传家之物,他托我出狱后将其交给他的儿子赵元春,也就是刚刚那个铁匠。”
静一道姑把纯阳玉拿在手中看了片刻,若有所思道:“天下之大,重名重姓的人也不在少数,那铁匠未必便是你要找之人,不过……倘若真有这么巧,我看这东西你不给他也罢!虽说这纯阳玉也算不得什么至宝,但对于男子初级修行以及疗伤也有些许帮助,与其交给这等邪恶之人,不如你自己留在身边了。”
对这个看法我虽不敢苟同,但这纯阳玉无论如何我是不会交给那个赵元春的,于是只能默默收了起来。
砸完铁匠铺,村民们大都回去了,可静一道姑还逗留在这里,待附近灰尘散尽,她才缓缓走到那铁炉旁仔细观察。
李月容不解道:“娘,你怎么还不回去?”
静一道姑却不说话,拨开铁炉旁的碎石,似是在里面翻找着什么。
过不多时,她从里面拿出一把匕首,那匕首尚未完全打造好,表面看去也很普通,只不过接近它时总觉得眼前似是有什么东西,让人隐隐生出一股凉意。
“原来如此……”静一道姑眉头舒展,自说自话,似是找到了什么答案。
我不解道:“这匕首有什么奇异之处吗?”
静一道姑指着匕首道:“这铁匠锻造的不是一般兵器,这些东西里面都铸有尚未成年男女的阴魂,术语上叫做‘阴兵’,这些武器不仅可以杀活人,还可以杀死人,若是配上某些符箓口诀,还可以当做虎符使用,役使鬼兵鬼将,端的是阴毒无比!”
李月容惊道:“世上竟有如此歹毒的武器,娘亲快把这匕首扔了吧!”
静一道姑想了想,却把匕首给了我,缓缓道:“其实兵器本无善恶,主要看它们用在谁的手里了!若是用在大唐太宗那样的英雄人物手里,这阴兵就能斩除世间邪恶,拯救万民于水火;不过……若是它用在一些企图谋朝篡位的奸人手里,呵呵……”她言下之意不言自明。
我接过匕首,只觉其周身冰凉如水,想到这里面还铸着阴魂,我顿觉背脊发凉,但当着静一道姑的面又不好拒绝,于是默默收了起来。
回到静心庵,时间已经很晚了,静一道姑不放心女儿走夜路,于是留我们在静心庵暂住一晚。
能和娘亲呆在一起,李月容自是欣喜无比,我也无话好说。
第二日吃罢早饭,在静一道姑再三催促下,李月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静心庵,和我一同返回王府。
经过昨晚那些事情,李月容与我之间熟络了许多,言语间也不再那么咬文爵字,我这才发觉这位知书达理的郡主内心其实很脆弱,有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可以把握的,比如她的婚事。
“公子王孙逐后尘,绿珠垂泪滴罗巾。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或许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李月容此番是偷偷跑出来的,我们不敢走正门,自然还是从西侧拐角小门溜进去。
进门是一片花圃,花圃外围有一个精巧的阵法,所以这一小处天地才可以气候如春,百花齐放。
花圃外面立着块石碑,上面赋诗一首,到了此处,李月容立在原地,看着石碑上的诗词怔怔发呆,喃喃自语道:“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
上次路过这里的时候,我只是匆匆一瞥,此时仔细再看,才发现石碑上的字迹与折扇上的很相像,于是随口道:“这诗是你写上去的吗?”
李月容摇头道:“这是娘亲以前常来的地方,我的琴棋书画自幼都是娘亲教的,所以和她字迹也有些相仿。”
穿过竹林,很快便到了柴院,我无故失踪好些天,管事的本来想责骂我一番,但见郡主竟和我在一起,而且还很熟络的样子,于是哪里还敢有丝毫责备,恨不得立刻给我跪下磕头,叫上一声老祖宗。
一夜未归,李月容少不得又要挨一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