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罡风烈烈,却不曾掀起他们袍袖的一角。如此静默了一瞬,除魔师鼻翼一动,忽而拔足狂奔!
这妖孽,竟是避开他们,直往村中而去!怎能容他在我除魔师眼皮底下作孽!
古沙满面笑意地望着奔走的少年,心下喃喃:“依然是当年那副热血冲动的模样啊,只是不知今世的你,是否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想到这里,狼祖不由又有些沮丧。
两人催动内力,跟随风向奔至村子中央的一处破败的茅草屋,耳边已经传来了一声接一声的桀桀怪笑,伴随着婴孩惊恐的哭叫。除魔师伸手拦住古沙,暗示他静等片刻。
“二三岁的孩童,口感最为细腻鲜嫩。老子猎食这个村子近十天,想不到这上等鲜美之物,竟被你这老婆子藏得这么严实!”话音刚落,云落和狼祖相视颔首,便如飓风般冲入破败的屋中。因着冲击之力的强劲,原本摇摇欲坠的草屋终于轰然坍塌。
待尘埃落定,却是古沙怀抱白嫩嫩的婴孩,除魔师护住身后的老妇,两人满面诙谐的笑意,望着眼前的妖类。
好一个人面妖物!
这妖物长约五尺,人面,虎足,口中却长着野猪才有的獠牙,浑身上下覆盖这长约二尺的青色毛发,一条丈许长的尾巴盘在地上,简直可怖又可笑。
乍一见眼前突然出现两不速之客,他略略有些诧异,但青色的眸子里极快地涌出凶狠之色:“哪路不长眼的小兔崽子,敢从你爷爷嘴里抢食?”说罢,竟从巨口中吐出一条极细极红的舌头,直往古沙怀中婴孩刺去!
狼祖略略侧身,避过那如电般一击,却不料那舌头便如同附骨之疽,复又盘旋而至,直袭婴孩面门。古沙叹了口气,只得伸出臂膊去挡,那生有倒刺的舌头,竟生生从他前臂上****出鲜红的血肉来!
那老妇见此情形,早已吓得昏死过去。怀中的婴孩虽不知凶险,但也因之前的惊吓哭哑了嗓子。唯独除魔师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望着古沙怀抱婴孩,辗转腾挪,却还是被对方撕下一片血肉,好似强忍着没有跌足狂笑。
古沙有些着恼,重重地哼了一声,声势威严道:“梼杌,你虽是上古凶兽,但我今天若要弄死你,你决计活不到明天。”
岂料,话音未落,原本人立的凶兽竟噗通一声跪伏在地,原本凶煞的脸低低地伏在尘土里:“梼杌有眼无珠,竟不知您就是狼祖。”古沙闻言面有得色,看来这么些年,自己的声望也还是颇为显赫的。
云落在一旁冷眼瞧着,瞥见梼杌那几乎微不可查缓慢变直的尾巴时,不由有些幸灾乐祸。他尽力敛住身上散发出的杀伐之气,好避过梼杌的注意力,蹭到古沙跟前伸手道:“把孩子给我吧,你们两先叙叙旧。”
古沙有些诧异,却还是顺从地把孩子递与除魔师。甫料,刚一罢手,便觉浑身上下被勒得喘不过气来。他低头一看,不由大为暴怒,这凶兽竟是趁他不注意之机,用其拇指粗的青色长尾紧紧将其缚住,让他不能动弹分毫!
“呀!”一声惊惧的呼喊自除魔师口中逸出,他甚至让自己的身子往后趔趄了一下,以配合自己好似受到了惊吓的那声呼喊。
古沙气极,却并不着慌,只是面目冷峻的看着眼前的梼杌:“你既已知我狼祖,现下偷袭于我,不怕我真取你性命么?”梼杌哈哈一笑,重新直起身子,白晃晃的獠牙上有一颗颗的腥黄液体滴下:“论年岁,你并不比我长。你虽是狼祖,但我也为上古神兽,如何会怕了你?”
古沙叹了一口气,这梼杌原本便是个不通道理的顽固蠢物,自己竟会轻信他服输罢手,真是可笑。这样的丑物还自诩上古神兽,简直已经没有再沟通的必要了。
那边,云落轻轻拍打着婴孩的后背,身子也微微左右摇晃,嘴里甚至还哼起轻柔的摇篮曲来。他专注地盯着孩子粉嫩的脸蛋,看着婴孩睫毛扑闪了几下,终究还是在哼唧中入睡了,心情不由万分舒畅。看来早些时候带养小枫儿,也还是积累了不少经验的。
狼祖已经不想去管那个抱着孩子看热闹的无知少男了,此刻剑拔弩张的气氛也不允许他将心思过多地放在除魔师身上,虽然对方那副与我无关的表情让自己很想在打趴梼杌之前,先把他踹吐血,吐得越多越解气。
梼杌望着古沙阴晴不定的脸,只道是那狼祖害怕自己。他顺着自己的尾巴缓缓踱至古沙身前,细长的舌头便往狼祖那光洁如白瓷的脸上探去。古沙大为憎恶,但也只能微微扭头,却还是被那带有倒刺的舌头在脸上留下一道血痕来,而那顺着舌头流下来的黄色液体滴在他的皮肤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哧”声,瞬间便灼出一个血色的伤口。
梼杌咂了咂嘴,细细品味着那充满灵力的鲜血,眼里透出贪婪的光:“先吃了你这徒有其名的狼祖,再把那小娘皮和小崽子一起吃了,此番真是赚大发了。”初听到“小娘皮”这个词,除魔师挺拔的身子便僵了一僵,嘴里的歌声也戛然而止。古沙这边却已经是再也绷不住,笑疯了,只差没有在地上捂着肚子打滚。
云落僵硬了很久,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