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米,不得无礼!”钟月舞眼见伤重的除魔师软软地趴在地上,想必怕是牵动了旧伤,愈发难以见好了。
黑虎听闻主人怒斥,哀哀地伏在地上,一双硕大晶亮的眼睛乞怜地望着女巫,让少女心头不由一软。真是毫无林中霸王的气势呵,她望向黑米,目光中透出爱怜之意。
“啪”地一声脆响,耳边突然响起梓笙的怒斥:“无耻之徒!”却是女童自惊吓中醒转,一眼便看到云落毫无气力地趴在她娇弱的身上。她狠狠地推开少年,后者浑身如散架般疼痛,只是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仰面躺在地上,忽觉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鹜仔见状,慌忙扶起病弱的少年,入手便觉得较之前又沉了几分。云落朝他歉然地一笑,踉跄着俯身伏在了虎背之上。
此刻,梓笙一骨碌爬将起来,双手叉腰,俨然一副街头小泼妇的架势:“姓云的,吃了本公主的豆腐,就想开溜么?”她俏面飞红,却又故意撑出一股狠决之色,似要将救她性命的少年生吞活剥。
钟月舞望着她粉面含春,知这小姑娘怕是动了心思,不由噗哧一笑。不料梓笙正犹自懊恼对云落的挑衅犹如石沉大海,竟未激起他半分波澜,心中早已恼羞成怒,乍一听到少女的一声轻笑,顿时如同火油寻找到了出口,一股脑儿朝女巫倾泻而出!
少女只觉劲风拂面,一股杀气迎面袭来。她不禁后退了几步,脚步不稳,险些摔倒在地。鹜仔伸手一探,凌空中稳稳抓住梓笙手腕,面色阴冷。他盯着女童手上闪闪发亮的匕首,声音中已隐隐透出怒意:“小小年纪,怎如此狠毒?动辄便出手伤人,真是丢了你父母的脸面!”
顷刻间,像是有炸雷响起,女童尖叫道:“我看她不顺眼,便要毁了他!用得着你管?”说罢,右手紧握的匕首瞬间便调转到了左手上,指尖用力,银色匕首便呼啸着直奔女巫面门而去。
钟月舞惊呼一声,急急侧脸,饶是如此,锋利无匹的匕首仍旧在她的俏面上留下一道血痕,迅速渗出的血珠自她光洁的面上滑下,顺着面颊、下巴直直滴落地面上,激起细微的尘埃。
少年伏在虎背上痛呼一声,女巫面上的伤口让他痛如刀绞。黑米眼见主人遭此毒手,虎吼一声,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而落,它前肢微曲,上半身微微伏在地上,眼见已是进攻的姿势。
女巫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必动怒。她伸出如羊脂般嫩白的右手,手指在伤口处轻轻掠过,血痕随着她指尖拂过,竟然如同水痕一般,瞬间弥合,微微翻卷的皮肉也恢复了如玉般的柔滑。
她站起身子,轻轻拍了拍鹜仔的肩膀,示意他放开女童,而后如同一朵翩然莲花移至梓笙面前,淡然一笑:“小姑娘须得温柔一些才好呢,这样才更容易招人喜欢呀。”说罢,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云落,嘴角又浮上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羽族公主被她说中心事,气焰顿时低了几分。她甩了甩右手,硬声道:“谁稀罕你们喜欢!”说罢,抬脚往门外走去。
云落气苦,不知缘何招惹了这魔王,以致处处被她捣乱,诸事不顺。眼见她出了屋门,心中顿时一松,转头朝钟月舞点的点头,后者一声清亮的呼喝,少年身下的黑虎顿时撒开四足,往地下石牢狂奔而去。
一路风驰电掣,云落险险从虎背上摔下,一旦发现有此征兆,黑米闪转腾挪之下便将他的下坠之势挽回,如此反复多次,一人一虎终于平安抵达洞外。
静候良久,钟月舞和鹜仔也匆匆赶到。岂料,少年刚从虎背翻下,梓笙和她的跟班荣轩便施施然出现在大家视野中。云落双肩一塌,顿感无奈,沉声道:“你又跟着我们作甚?”
女童微微扬了扬下颚,傲然道:“谁愿意跟着你?我不过是前来拜访我义父而已。”说罢,小脸一甩,也不看众人一眼,领头便往洞内走去。
大家拿这自称羽族公主的女童头疼不已,原本便是一个蛮不讲理之人,偏偏又不知其底细,少年便也不想徒惹麻烦,只要不是太过分,便由她去罢。
抱着如此心思,一行三人也就一言不发地跟了下去。甫一到达洞底,便看到梓笙双手挂在沉阳谷主脖子上,面上笑意融融,全然一副撒娇的小女儿姿态。紫越刮了刮她的鼻梁,也是满面的宠溺,唯独站在身旁的荣轩,依旧一副不苟言笑的神情,与这天伦之景极不相称。
小枫儿颠颠跑上前来,难掩面上喜悦之意:“落叔叔,你醒啦?”少年微微点头,气息却十分虚弱。他抬眼忘了忘石牢中的老人,与上次相比,云中鹤显得越发黑瘦,眸中的狂野之气也淡了几分。
老人被羽族公主的乾坤索缚住双手,缩在墙角一动不动,让少年的心狠狠揪痛。小枫儿将云落等人引至较为偏僻的所在,避开了紫越和他的羽族义女,面上忽然浮起一抹诡秘的笑意:“放心罢,云师傅这几日已见好,只是尚需要些时日调理,届时也许能将神智渐趋拉回。”
此时少年才将目光落在小枫儿脸上,心中一惊,强压制住心底的怒意,冷声道:“你可有胆告诉我用的是何种药方?”
小枫儿一怔,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