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总算从他的叙述中听出些许端倪来,这两兄弟转化为血族之后,竟然取代了族内左右长老的位置,可见实力之可怖。
他眉心微皱成一团,即便自己顺利将狼人的禁制解开,谁人保证艾伦能乖乖献身狼吻?保不齐这兄弟俩一红一黑地给自己下套呢。
温克始终含笑地望着眼前的少年,不急于解释,也不开口催促,只是面上悬着和煦如阳光般的笑意静静地瞧着他,望着他纠结的模样,不禁轻笑出声。
少年面上一热,忽而有些窘迫,不曾想这么轻易地被人看穿了心思,终究还是历练得少。温克自树上纵身跃下,振了振衣袖,朗笑道:“你大可去求证我所说的事实,我也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抉择。”
说罢,飘然往树林深处而去,树影婆娑,很快便消失了踪迹。
云落呆立良久,不多时,也便往回处走去。
待他将温克的话语传予众人时,大家均是一脸的难以置信,谁也没有料到兄弟反目的戏码会在血族长老之间上演。至于狼人,当除魔师提及这种生物的存在时,钟月舞面色有些犹豫,她微微动容:“村子里也一直有这样的传言,但毕竟谁也是不信的,因为大家都不曾亲眼见过。”
当世界上突然出现血族这样的恶魔时,上帝决定以毒攻毒。他派出了自己身边最忠诚的猎犬来保护人类,他们是最强壮的战士,也是最虔诚的信徒,千百年来守护着虚弱的人类。然而,他们并未发现自己体内还寄生着另外一种生物——狼——它正一点一点地吞噬着他们最原始的信念,助长他们内心消极的情感,尤其是愤怒、骄傲、暴躁、嫉妒还有憎恶。
当这群原本是天使的猎犬变得逐渐高傲自大的时候,他们觉得与凡人相比,有着不可比拟的优越感。而他们所不知的是,内心的狼性也在一直膨胀,那头寄生在他们体内的小狼终于得以成长,成功地侵占了那具圣光闪烁的躯体,让他们的灵魂跌落地狱。
可即便他们化身为恶魔,但心底猎捕血族的本能仍旧使得他们与之水火不容。追逐、杀戮、鲜血是他们狂暴变身的后果,没有神智,也没有人性。
初时,他们被称之为加百利,身负破坏人间一切污秽事物的职责,最后,却堕落成邪恶的嗜血狼人。每逢月圆之夜,狼性达到峰值,他们会历经半个时辰的换骨之痛,从一个正常体态的人类变身为仰月长啸的凶兽。
云落悚然动容,如果温克所言不虚的话,若于下个月圆之夜解开禁制,放出狼人,艾伦自然性命堪虞,可是满村手无寸铁的村民更是在劫难逃!必然得有一个万全之策,否则定会酿成惨祸。
“那天晚上启阵前,是否可以让村长组织大家外出避难?”鹜仔也想到了这一层,拿话里的意思探寻钟月舞。忽然便听到了身旁的小枫儿轻笑一声,他调皮地眨了眨眼:“何必外出?眼前有现成的巫祖山护佑,料定血族和狼人这种邪恶的力量是无法进入巫族圣地的。”
女巫的眼里有讶然之色闪过,她朝云枫投去赞赏地一瞥,颔首道:“此言不差,那晚我们可以让村民暂往巫祖山避难。”
一时无话,众人都静静地望着眼前的少年。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用极累的声音说道:“村民的事儿就暂先定下,不过眼下,月舞姑娘能否帮我追查一人的下落?”
女巫不禁肃了肃身子,正色道:“但说无妨。”
云落自怀中掏出竹节青铜烟斗,递与眼前的明眸少女,道:“这是我爷爷曾用之物,不知姑娘能否帮我施个定位咒,看老人家今时究竟所在何处。”
钟月舞闻言洒然一笑:“如此又有何不可?只是要烦请各位移步寒舍,所需药草等物,月舞并未随身携带。”
鹜仔心头一喜,看来可以趁此机会好好探一下女巫的闺房了。然后强摁下眉梢扬起的笑意,颠颠儿地跟着去了。
夜幕垂下,与巫祖山遥遥相对的浮尘山顶,松涛阵阵,月光洒在树下光洁的石板上,折出道道冷光。松林掩映之下,一座低矮的石屋内,遥遥送出一点萤虫般的烛光。
屋外青藤缠绕,爬满了整座石屋,细长的触须牢牢地伸进石块间的缝隙里,巴掌大的绿叶随着微风轻轻摇荡,发出沁人心脾的清香。
屋内古檀八仙桌上燃着一盏油灯,掩映得桌旁两人的神色明明灭灭。其中一人算是容貌尽毁,面色阴鸷,只拿右手食指不停地敲击着桌子边缘,显得急躁而不安。对面的青年男子面上笼着一层淡漠的笑意,他把玩着手上的戒指,出言宽慰道:“我亲爱的哥哥,我已经听从你的吩咐,跟那个小子交涉了,他定然不敢忤逆,会如期开启五芒星阵的。”
艾伦听到这番话,并没有放松的意思。他只是极其恶毒地嘶声道:“若不是被云中鹤那老头的红莲烈焰烧毁了我的日光戒指,就不用借你之口跟他多言了,又怎可能让这小子这么逍遥好过?我看你这些年,真是越来越好说话了。”
温克英俊的面上阴影一闪,他忽而叹了口气,声音极其倦怠:“我已跟他说好,让他下个月月圆之夜启阵。如若不然,每迟一日,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