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冰听了也知事情紧急,连忙答应一声,匆匆跑了出来。晨茹雪销了民籍,正在前厅门房中等他,见他脸带急容匆忙上马,连忙也牵了马跟上,问道:“韩兄,何事这般慌张?”
韩冰高声道:“今晨大军开拔追击突厥去了,前日朱县令斩杀的既然是突厥王子,恐突厥未必是真的退却,若是他们心存报复、恐怕是以退为进,暗中设伏,我去追赶张参将,把这个消息告诉他”说着韩冰拨转马头直奔南城。
晨茹雪翻身上马,原地兜了两圈儿,想到自已哥哥也在军中,若真有突厥埋伏,乱军之中岂不可虞?她终是放心不下,马鞭一抽,也向南城疾驰而去。
城外大营此时只剩下一些老弱残兵守营,韩冰问明大军出发已一个时辰,顿时心急如焚,立即沿着被大军车马踩踏得泥泞不堪的道路急追。只是城外的道路比不得城内四平八坦的马路,韩冰初学骑马,紧张地提着马缰呼哧带喘,倒比胯下马还累。
他奔出一里多地,听见身后马蹄声响,扭头看见晨茹雪也疾奔而来。她不知何时已将裘衣脱去,露出一身碧绿色的裙袄,上身套了件狐皮背心,身段儿说不出的动人,纵马驰骋的动作更是无比优美。
马到跟前,韩冰急道:“雪儿小姐,你怎么来了?也好,你马术好,快些赶去让大军停止前进,以防不测”。
晨茹雪黛眉微蹙,说道:“军队行止,岂会听我一个妇人说三道四?那封密信带来了么?”
韩冰一拍脑门道:“糟糕,我忘在朱大人那里了”。
晨茹雪听了冷哼一声,忽地伸手一按马背,腰杆儿一挺,竟然腾身站到了马背上。马仍在飞奔不已,这份骑术实是了得,晨茹雪对韩冰道:“松开马缰,我来骑马”。
韩冰茫茫然丢开马缰,却不知她要如何控制,只见两马并辔,晨茹雪纵身一跃,已轻轻巧巧地落在韩冰身前,靴底向后一磕命令道:“马蹬给我”。
韩冰双脚抽离马蹬,只觉身子不稳,忙不迭地一把搂住了晨茹雪的纤腰。晨茹雪突然被男子搂住了腰肢,虽然早有准备,还是脊背一僵,腹部绷紧了起来。
她长长吸了口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捡起缰绳道:“抱紧了,我带你这位巡检大人去见张参将!”
晨茹雪在塞外长大,一身马术十分了得,这两个人身子又都很轻巧,加起来还没有一个重装甲士沉重,二人一马双跨,不但没有影响马速,在她高超的控马技巧下跑得反而更快更平稳。
这时张参将的大军已进入卧虎山。昨夜派出的探子今晨带回情报:突厥已将二里半、五里铺的车马牛羊席卷一空,派人运回塞外去了。但敌军仍未退走,凤翔受挫后,他们退守榆木屯,分出小股部队正在附近村镇劫掠。
张参将得到准确情报喜不自禁,反正前方到凤翔只有这一条路,不虞被人抄了后路,所以他尽起五路大军冒雪疾行,想给突厥来个奇袭。
用严御使的话来说,大雪漫漫,突厥更不会料到我军突至,这次突出奇兵,尽歼敌军,亦可青史留名,直追古人了。
大军离城六里,进入葫芦谷,这山谷两侧是绵延不断的高山,中间是一条葫芦形的山谷,张参将虽然立功心切,到底不是新兵雏将,还没被功利冲昏了头脑,当下命令大军暂停前进,探出探马先去前方探查。
严御使见张参将停军不行,便跟了上来,马鞭遥遥一指前方山谷道:“大人,前方峡谷两侧山势不急,两侧距山顶延伸数百丈,山上无遮无掩,根本藏不得兵,如果突厥把埋伏设在山峰上,距离如此之远,弓箭刀枪对我大军毫无威胁,有这数百丈的缓坡,滚木擂石也难以发挥作用,勿需担心”。
李公公从车轿中探出身来四下打量着道:“嗯,咱家虽然不知兵事,但是看这山上光秃秃的没遮没掩,的确藏不住人,两侧群山环抱,突厥想前后包抄也是绝不可能,何况突厥人马比我们还少,以少围多如何办得到?我们尽可放心前行呀”。
张参将微笑道:“呵呵,两位监军说的是,本将只是担心这山谷狭窄,我军只能排成一字长蛇,前后不得呼应,若是突厥在前方设伏,后续兵马无法驰援,不能发挥兵员优势,势必造成较大伤亡,且待探马探明敌情再行不迟”。
过了小半个时辰,四名探马纷纷回报,前方不见敌军,山谷中积雪也未见车马践踏。要知道现在虽然雪势甚大,但是如果有大队人马行动,也不可能掩藏所有的足迹,张参将听了放下心来,立即传下将令,要前后备军加快速度,迅速穿越山谷,直插榆木屯。
五千大军听了号令继续开拔,队伍浩浩荡荡,如同雪岭中一条长龙。严世艺严都司率本队先锋,堪堪穿越葫芦谷的中后段,马上就要走出山谷了,忽地前方谷口“咚咚咚”战鼓雷鸣、树起旆旗无数,与此同时两侧山坡上一阵梆子响,刹那间白皑皑的山坡上凭空冒出无数人影,四下乱箭齐飞,雕翎满天,竟比飞雪还要密急。
突厥居高临下,一轮箭雨下来,唐军顿时死伤一片。好在张参将的军队也是久经战阵,一阵慌乱后立即按照将令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