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马车中传来了清冷的声音, 刘淇睿低头从里面走了出来。脖子上有一道伤痕,可他却像是没有发现一般,下了马车,上前扶住了林麟,“我府中有大夫,带他回重阳殿。”
“芜儿,去叫李大夫。”刘淇睿转头说道,音宜却瞪着眼看他,从口中挤出两个字来,“不用。”
刘淇睿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平静的说道,“他的身上虽说没有明显的伤口,但是显然有内伤,内伤淤积,你还打算因为自己一时的生气让他忍着痛回去吗?”
音宜愣了愣,黑着脸没有理他,林麟听到这话无力的睁开眼睛,嘴角扯起一抹笑意来,“我没事,回绣楼吧。”
他拿开了刘淇睿的手,伸手搭在了音宜的肩上,音宜看了他一眼,低头抿了抿唇,扶着他道,“还是在这里吧,你疼吗?”
林麟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刘淇睿看了她一眼,神色如常,可是音宜却嘟了嘴,“我知道了,我们去重阳殿。”
睿王府内院根本就没有多少家丁,不,应该说根本就没有家丁,连刘淇睿要出府,都是直接到马厩来的。
所以他们两个把林麟扶到重阳殿的时候,林麟的额头都渗出了汗珠来,但是念着睿王爷在一边,不能给音宜丢脸,他要紧了牙关没有喊出声来,音宜看着他的样子,嘴角抽搐着。
到了重阳殿,李大夫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林麟是站着也痛,坐着也痛,躺着也痛,最后斜坐在放在一边的榻上,由着李大夫查看伤势。
音宜在一边等着,见李大夫出来就迎了上去,问道,“大夫,他伤的怎么样?”
李大夫已经头发胡子白了一大把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半眯着眼睛,像极了集市上那些骗人的无良道士,“伤势内积,里面这位公子怕是活不长了。”
音宜滞了一下,伸手就抓住了那大夫的胡子,将他向自己的身边拉了拉,笑道,“胡子老道,你说什么顽话呢,他不过就是被马儿撞了一下,他以前也曾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势,也没什么事,你说,你是不是庸医。”
“姑娘切莫心急。”本来站在一边看着芜儿走了过来,抓住那大夫的胡子然后把音宜的手给扒拉了下去,有些怜悯的看着她,“李大夫本是皇宫中的御医,你要说他是庸医可真的是污蔑了。”
她看向躺着的林麟,“没想到林公子年纪轻轻就遭此大难,这事怎么说都是王府的错,姑娘放心,我们一定会补偿你的,就你今天说的事,不用担心,王爷会答应你的。”
音宜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和那个御医,也没有拿剑,平静的走到正坐在一边喝茶的刘淇睿身边,垂下头看着他,脸上竟然露出了一抹笑意来,“若是林麟出了什么事,我必定会让你偿命。”
刘淇睿抬起眼看她,乌黑的眼珠中清楚的倒映出了她的脸,他低下了头去,没有说话。
音宜看了他几眼,转身走出了重阳殿,冷风吹在她的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她得去找珞明。
走了不到一会儿,后面就传来了芜儿的声音,“姑娘,快回来。”
音宜没有理她,芜儿看着她的样子,才知道她是当真了,看了看刘淇睿,刘淇睿却瞧都没瞧她一眼,浑身上下都传递着一个意思,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解决。
芜儿四下看了看,咬着嘴唇,却不敢跟音宜说出事情的真相,长叹了一声,先向着李大夫说道,“李老你好好看着林麟,先给他开方子吧。”
又叹了一声,向音宜跑去,“莲宜姑娘,林公子他没事。”
林麟躺在那里,动也不能动,一动就浑身抽痛,可听着她们的话,他身上总是不自觉的抽搐。
李大夫坐在他的身边,伸出手替他把脉,林麟睁开眼睛,先是哎哟了一声,然后气若游丝的问道,“刚刚那位姑娘,她不该是当真了吧。”
李大夫闭着眼睛,“老夫不知,不过看样子,的确是这样无疑。”
林麟又轻叹了一声,可是不知怎么的,心中竟然有一丝暗喜。
音宜上下打量了芜儿几眼,偏着头看她,挑了挑眉头,点了点头就向重阳殿走去。
“姑娘。”芜儿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的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音宜转过身子,向她点了点头,笑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嘛。”
她又转过了头去,可芜儿看着她的笑,只觉得浑身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音宜进了重阳殿,四处打量着偌大的宫殿,刚刚来的时候只顾着跟刘淇睿说话了,都没有细细瞧瞧王爷住的地方,你看右边花架上的那个青瓷花瓶,似乎是上好的古董。你看桌子上放着的那套茶具,乌黑发亮,上面雕着的老鹰栩栩如生。你再看挂在内室侧面小床上的珍珠帘子,那上面的珍珠各各粒大饱满,色泽鲜亮,想必是上好的珠玉。哦,还有那放在一边的妆镜,用来镶嵌镜子的必是极好的紫檀木,那上面刻着的花纹精致,必是出于名家之手。
她四处看着,走到林麟身边坐下,暗叹了一声,这重阳殿,可是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