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也陪笑道:“这位丘小姐,若论明理,倒也明理,若说她彪悍,刘氏众女竟都不是她的对手,实在是个有趣的人。”
长兴帝笑道:“确实是个有意思的人,将来大楚朝能有这样一位皇后,想来蛮好玩的。倒是这个安世诚,这次表现实在有些挫,事情没解决竟躲了出去,实非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李全见状,便在心里打点话来,窥着长兴帝的神情,正准备说点什么时,却见长兴帝又叹道:“说来倒也不怪安世诚这般,他是担心我和太后不能公平处理这桩亲事,我这个皇帝当得也不合格,竟让兄弟臣子不敢相信。”
李全便咽了心里的话,忙上前劝慰,逗长兴帝开心。
长兴帝叹过之后,却没放在心上,倒是开口交待了李全几件事,忙其他的去了。
李全越发没法开口说话了,只好接了差事下去吩咐一番后,便又回到殿中默默随侍在长兴帝身边。
第二天刘婷等到百官下了朝,方进了宫,一见刘太后,便扑到她怀中,哭诉自己昨日如何被丘如意重重欺负了,泣道:“请姑姑为婷儿作主,将丘荣父子的功名官职尽数去了,以解婷儿的心头之恨。”
刘太后是何等人物,岂会将这些闺中小事看在眼中。
她虽因故极宠着刘婷,更将内外事务看得分明。有巴结刘婷的人家,刘太后不会格外的另眼相看,对刘婷平淡相待的,她亦不会寻机难为,此时也只是对刘婷温言安慰,绝口不提罢丘荣官职一事。
别看刘婷在外面由着性子做事,众人皆怕。但在刘太后跟前,她却是个极有眼色的。
平时看着没什么心机,娇憨任性。在太后眼前,也时常地喜怒皆形于色,却又很会把握一个度,让太后既能享受到逗弄女儿一般的天伦之乐,又不会惹她生厌,不然也不会在众姐妹中独得刘太后的喜爱。
就如此时。刘婷心中也知姑姑虽对自己庞爱。却不会为自己出这个头的,所以在刘太后的劝说中,见好就收。只管抹着泪赖在刘太后的怀中不肯起来。
刘太后见她如此乖巧懂事,心中顿时变得柔软,笑道:“丘家不过穷乡僻壤略富些的人家罢了,你是刘家的掌上明珠,何必和她们一般见识,倒平白抬举了她的身份。你就当昨日一着不慎被狗咬了,你被狗咬了。还非得再去咬回来吗?快消消气,姑姑这里刚得了些金珠玉串,昨日原本想着你若进宫,就赏了你们姐妹戴去呢,偏你又去了顺阳。今天既然来了,一会你就都拿了回去。拣你喜欢的留下。再分给其他姐妹就是了。”
刘婷被姑姑的疯狗论逗笑了,于是便收了泪。眉开眼笑地拣了几样珠玉,站在铜镜前一件一件地在身上头上比划着。
刘太后也难得放松一会儿,坐在一旁评头论足,宫人们也凑趣,将刘婷的美貌夸得天下有地下无的。
刘婷也似完全放下丘家之事,放下翡翠镯子,拿起珍珠串子来,穿戴了满头满身,逗得刘太后哈哈大笑。
刘婷便拉着刘太后的衣袖不依,一时又叹道:“姑姑给的自然都是世间难得的,婷儿也就只敢在姑姑这里穿戴一番,回去后,不管是在自家姐妹跟前还是在外人面前,却是不好意思拿出来。”
刘太后原本正高兴,听到这个话,脸上的笑容便消了下去,淡淡说道:“你父亲虽然身无官职,却也是个富家翁,再加上我这个太后姑姑,穿金带玉,有何不可,谁还敢说你不成?”
刘婷见姑母如此神态,为父亲求情的话便不好说出口了,于是转而又说丘如意:“一个小小的丘家,侄女尚且治不了她,以后在京城越发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刘太后便道:“蛇打七寸,你要嫁安世诚,只管对着卢国公府想法儿就是了,跑到丘家去除了自寻其辱,于事无补。那个丘如意本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泼辣货,你连敌人是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就上了门挑衅,岂有不败的道理。”
刘婷见姑母一幅对丘如意很熟稔的模样,心中奇怪:“难道姑姑也知道那个丘如意?”
刘太后笑道:“我如何知道,还不是你方才说的。姑母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是第一次听说官宦家的女儿行事这般泼辣粗野。”
刘婷将信将疑,她今日进宫,原本是打算借此事,在太后跟前为父亲求个一官半职,若是能去了丘荣的官就再好不过了,如今见两个心愿都落了空,也没心思呆在宫里,于是便起身告退。
刘婷就是就此偃旗息鼓,那便不是在京城横着走的刘氏女了。
刘太后的再三暗示,再加上有心人的挑拨,越发激起刘婷要嫁给安世诚的斗志来,一日几次地到卢国公府寻安世诚,闹得卢国公夫人一天到晚地唉声叹气。
对于丘如意这边,刘婷报仇的心思也是一时半刻都不敢忘记的。
一来刘婷确实是咽不下这口气,她长这么大,在人前,哪个不是小声下气的,丘如意竟然老虎头上拔胡须,吃了熊心豹子胆,坐在她身上挥拳头。
二来则是因为她那日是打扮的光彩照人斗志宣扬进的丘家,出来时,却是蓬头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