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高山,耸逾万仞,翠青着装,白云点缀,说的便是这太玄山,此刻山脚下一男二女并排行走,正是谷梁正、冷玉蝉与宁素素。
原来卓如是考虑到妖狐一事,便先行回山,也好做个安排。冷玉蝉和宁素素便在客栈中陪着谷梁正,只是没几日谷梁正刚能独自行走,便要回山,冷玉蝉原本想再让他养伤几日,以防落下病根,只是跟这师叔自小青梅竹马,深知他的性子,终究没有开口。
宁素素这会儿也知道了谷梁正不能修炼玄灵之术的事,见他又是神情低落,便想方设法的引他说话。
“谷梁小师叔,你跟师姐差不多年纪,为什么你是师叔啊?”宁素素问道。
只见冷玉蝉说道:“师叔就师叔,加什么小字!”
“他本来就不大嘛!”宁素素辩道:“山上那些师叔,胡子都那么长”,说着自己比划了起来,“咦,小师叔好像也有胡子哦。”
谷梁正勉强一笑,算是回应。下山五年,如今归来,风物依旧,故人却已不在,世事无常,造化弄人,看着这山野小径的一草一木,仿佛都有无尽的故事,都让人不胜感慨。
……
不知不觉,三人来到了山门前,谷梁正走上前去,轻抚那石碑上的“太玄”二字,脑海中忆起当初刚下山时的情景。
这时,谷梁正只觉得一双目光慈祥的看着自己,转身望去,不远处站着一仙风道骨般的黄袍道人,此刻正微笑的看着自己,离家多年又见至亲之人,谷梁正只觉体内汹涌的情绪瞬间爆发,扑上前去抱住那人“师兄!”来人正是谷梁正的大师兄:太玄门掌门人云淞。
云淞轻抚谷梁正,说道:“五年不见,师弟都长这么高了。”
谷梁正啜泣道:“师兄,师傅他…”
“师傅走时没有遗憾,唯独放心不下你。”云淞说完,又对着冷玉蝉和宁素素说道:“玉蝉、素素赶紧上山吧,历练回来赶紧去找师傅吧。”
冷玉蝉和宁素素二人执礼道:“是。”二人又向谷梁正道别,便向太清峰行去。
看着二人走远,云淞道:“如是已经和我说了,走吧,去看看师傅他老人家。”说着,便引着谷梁正向太玄峰后山行去。
……
看着眼前熟悉的茅草屋,谷梁正轻轻的推开了屋门,屋内蒲团上,坐着一人,谷梁正赶忙行礼道:“云逸师兄,我回来了。”
只见那人睁开双目,上下打量着谷梁正,微笑的点了点头。五年不见,云逸师兄面容依旧,只是头发有些花白。
印象之中,云逸师兄从未给过自己好脸色,这会对自己微笑,谷梁正感动不已,忽然想起什么事,低声道:“对不起,师兄,我…我把你给我的玉佩弄丢了。”
“人没事就好。”云逸说完,便闭上双目,又进入了入定之中。谷梁正见此,便退了出去。
至于乐清师兄,由云淞口中得知,乐清师兄下山历练已有两年,这会儿尚未归山。
……
茅草屋不足百步之处,立着一墓碑,碑上仅有至阳二字。墓碑前跪着一人,正是谷梁正,此刻已经泣不成声。不远处,云淞暗自叹息,渐渐走开。
修仙之人生死从简,只是师傅为了救自己以致门谱除名,这墓碑之上,竟不能刻下太玄二字。
谷梁正就这么跪坐在墓碑前,神情没落,伴着夕阳西下,却找不到自己的未来…
尔后几日,谷梁正依旧在至阳真人的墓碑旁发呆,平日里有太玄弟子送来饭菜,只是大部分情况是饭菜未动。谷梁正本就有伤在身,这几日又是伤心哀痛,又不好好吃饭,几日下来,已经是明显消瘦了不少。云淞看在眼里,心头也暗自焦急:他这师弟自幼跟师傅在后山长大,早已如同父子,如今师傅离世,谷梁正又性格内向,长此以往,只怕会有轻生的念头。
……
这一日,谷梁正依旧在至阳真人墓碑旁发呆,忽然听到背后一人斥道:“好小子,上山这么久了,竟然不去本仙师的府上拜会!”
谷梁正刚一转身,只觉胸口挨了一拳,这拳不重,却也让谷梁正倒退了几步,抬头一看,却是欣喜道:“卜安命!”面前高高胖胖的一人,容貌与五年前并未有太多变化,倒是身体又宽硕了不少,正是昔日好友卜安命。
“哈哈,你小子总算有点良心,还晓得本仙师的大名!”说罢,便给了一个熊抱。
在太玄山上,对谷梁正来说,若说至阳真人如父,冷玉蝉青梅竹马,那么这卜安命便如兄弟,只是自己全然沉浸在悲痛之中,竟是忘了去找这兄弟。
“你上山都好几天了,要不是素素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呢。”卜安命说道。
“我本想去找你的,只是,唉…”说着,谷梁正又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墓碑,恍惚的有些出神。
“我听素素说,你在山下让圣哲修五常那几个混蛋给打了,是不是?”卜安命问道。
“事都过去了。”
“这会他们应该都在咱们太玄山上,可不能轻饶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