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好说,先起来再说。”公孙瑰说道。
见张山不起,公孙瑰又好心劝说道:“别动不动就下跪,我不是什么主子老爷,不用跪。这可恶的下跪礼,下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会伤了膝盖。膝是人体最易受伤的关节,大伙却都不懂得爱惜,一旦受伤,常常是不可逆的,后悔起来就晚了。别跪了,快起来吧!”
公孙瑰好说歹说,张山就是不动,于是他只好换种说法,用上反招了:“你再不起来,我就不答应救你弟弟了!”
“那您是答应救他了?”张山赶忙站起来道。
“我答不答应跟你跪不跪没什么关系,我能答应的,你跪或不跪那都一样。”公孙瑰说道,他坐在石块上,手里还抱着张峰,依然是最初的那个姿势,“你弟弟现在很危险,你有两种选择,听清楚喽:第一,把他背回家,找个好郎中,把病诊对了,治上月余方可痊愈,否则轻则落下残疾,重则性命不保;第二,跟我们去广州,我保他痊愈。就这么个二选一,你好好想想,到一边去安静地想想,想清楚了再来回我。”
“我不用想啦!”张山不假思索地立马回道。
“怎么?”公孙瑰没明白。
“当然是跟先生去广州啦!我知道两位先生都是好人,不会见死不救的。”
“哦,这么快就有了答案。”公孙瑰这话像是在问张山,又像是是自言自语,虽然这么快的答案难免让他有点疑惑,但很显然——他流露的神情表露无遗——这也正是他想要的答案。
“你为什么不好好想一想呢?”还没等张山说点什么来解释解释,走过来的阿宝倒是先问上了,并且带着逼问的口气——
阿宝刚刚听到公孙瑰说“第二,跟我们去广州,我保他痊愈”,这话听得阿宝真是着急得不行,自己兄弟太实诚了,都不知对方什么人,就把掏心窝子的话全说了出来。阿宝实在忍不住了,赶紧走过来做个挡箭牌。说实在,兄弟想帮那个伤重的小年青也没错,他阿宝也不是不好帮人之人,但得沟通、了解、看情况,在这之后,再看看能帮到哪一步,方为妥当可行。可兄弟在对对方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就把自己的底牌亮给了人家,这么好的“牌”,谁都会抢着要的,还让人家去想,对方还有什么好想的,张山当然毫不犹豫就选了这张“牌”啊。他阿宝自然不好当众去说兄弟什么不是,但无论如何也得帮兄弟把好这个关,张山想要这张“牌”也可以,但必须先过了他阿宝这一关。
“我真没什么好想的,先生。”张山如实回道。
“没什么好想的,怎么可能呢?”阿宝觉得张山可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于是主动盘问上了,“你家在哪?离这多远啊?”
“就在这梅岭山脚下的挑夫村,离东山大码头不远。”
“那你为什么不选‘第一项’把弟弟背回家诊治呢?你这不是舍近求远吗?”阿宝一语中的。
“……”张山一时无语。
“你这显然就是想推卸责任嘛,把弟弟的难题扔给陌生的别人,你对弟弟的诚意何在?你对弟弟都不诚心,哪我们又凭什么相信你?干嘛还要去帮你呢?”阿宝不依不饶,即便是张山一时都说不出话来了,他也毫不嘴软。
“先生,让您误会啦……我不是想推责任,实在是没得选择……为了能救弟弟,只有跟两位先生走。”张山吞吞吐吐起来。
“什么只有?没遇到我们你怎么办?你想过没有?这一去广州有多远、要多久,你知道吗?你的家人会同意吗?你也没问过他的家人,你们的家里怎么办?一点都不过脑子的!”阿宝越说越大声,语气上似乎有点来气了,其实他一点气都没有。
“幸好遇到二位……”张山好不容易又说了几个字,下面却什么也说不上来了,倒是眼睛先湿了。
阿宝见张山不正面回应自己的问题,却在那里结结巴巴吞吞吐吐的;又没凶他,又没骂他,他竟然有泪水在眼睛里打转了;阿宝也就不好再问,实在也懒得理他了:他心里有鬼,完全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于是,阿宝转而走到公孙瑰面前,指了指张峰,悄声责怪道:“你真打算把他带到广州去啊?”
“是啊。”公孙瑰回道,笑了笑。
“哎呀兄弟啊,我看算了吧,咱们别蹚这浑水;不是兄弟我说你,帮人就没这么个帮法。”阿宝悄悄劝说道,“简单帮一下也就行了,你觉得他受的是什么伤,可以告诉他的兄弟,让他去找郎中;如你还不放心,就把治疗方案以及药方全都写下来,交给他兄弟,让他照方抓药、照例行事:这不足够了吗?——如果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也做不好,误了他兄弟性命,哪能怪谁呢?咱们实在犯不着瞎操这个闲心——我觉得就这么个简单帮法最好,什么都不耽误,既省了事又解决了问题,既对得起天对得起地,也对得起咱自己的良心。”
“是的,兄弟说得没错,我本该赞同兄弟的这个说法。刚刚看到那么多人阻止我们带人走时,我也这么想过,想来想去这确实是最佳方案。但现在我已经不这么想了,反倒更坚定了我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