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一时还确定不了下一步该怎么办好,但不能让一个伤重者长时间躺在冰冷的地上:公孙瑰这样想着。于是,公孙瑰伸手点住张峰的几个穴道,这样一来,张峰一时更醒不了啦,却能更好地保护他的身体,以免移动中遭遇更多的伤害;然后,公孙瑰抱起张峰走到梅关前左边的一块长石旁,想让张峰坐着又怕石板凉到了他,干脆就让张峰坐在自己的腿上、依偎在自己的怀里,像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这一幕看在阿宝眼里,让阿宝更是清楚,看来兄弟不是开玩笑的,而是打心底里打算把这受伤的小年青带到广州去的。
“刚刚他的亲朋还在这山顶上喊人救命,这会儿都死到哪儿去了?”阿宝大声问道,语气中夹带着一股不爽的劲。阿宝这话明显是带有点情绪的,也带有点意思在里面——像是在问旁人,这挑夫的亲朋去哪儿了;又像是在骂这挑夫的亲朋,拼命喊人来救命,救命的来了,喊救命的却不见了,这么不负责任的亲朋,真是活见鬼了——阿宝他还是希望这挑夫的亲朋不要逃避,能现身出来,把这挑夫背回家找郎中治病,省得自己的兄弟在这里狗拿耗子管闲事。
“亲朋肯定很着急,可能是到周围山上寻什么草药给伤者应急去了,我们再等等看。”公孙瑰说道,他以他的思维做了个推论给着急上火的阿宝。
…………
至于如何处理伤重的张峰,公孙瑰和阿宝还没能达成一致的意见,一时也很难达成意见一致。倒是旁人听说他俩要把这受伤的挑夫张峰带到广州去,这消息很快就在梅关南北的人群间传开了。
公孙瑰外形质朴、穿着简朴,外人既看不出他身上有财,也看不出他体内有料,只觉得他是个好心的郎中而已;阿宝其实也是平常穿着,但作为广州的商业人士,这身头面在贩夫走卒中显然是有些打眼了;更主要的是,不惜大老远把一个素不相识的病人带到广州去治病,这么闲得蛋疼的事,这是没钱人会干的事?——于是,一些“有的没的”也就因“有钱人”而来,该或不该的事情也都随之而来。
“慢着!想带他走?想得倒好,打碎了这么多瓷器,谁来负责?”一个听到谣传又碎了瓷器的挑夫大叫道。这挑夫以为公孙瑰就要抱着张峰走了,慌忙从山坡上急急忙忙往山顶赶,然后气喘吁吁地朝着公孙瑰大声问道。
听到挑夫远远地朝自己这样叫喊着,公孙瑰一时不明就里,所以也就没回他,只是自己心里有点犯嘀咕:我是来负责救人的,怎么又要负责瓷器了?
“还没走啦!嚷什么嚷?”阿宝朝着那叫嚷的挑夫没好气地回道,声音和气势一点也不比挑夫的小。倒是阿宝,听那挑夫这么一嚷,那话里的意思他基本能猜出个**不离十,心里不免有丝暗爽,心想:这下倒好,碎了这么多瓷器,不用我反对,兄弟想带小年青走,也都走不了啦。
“我就嚷啦,怎么着?不把瓷器赔了,谁也别想带人走。”这挑夫来蛮的,横竖就是一个理。
“对,不准走,让他们走了我们可就惨啦。”有挑夫附和着。受损的挑夫可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大把。
“是啊,碎了这么多瓷器我自己是赔不起的,千万别让祸首给跑了,他以为装病就可以溜之大吉。”又有挑夫“鸣着不平”围了上来——魏少爷极力避免的事情发生了,英明的他已经走了——挑夫们的附和之声此起彼伏,群情开始荡漾了。
…………
“嚯嚯,还真能耐啊你们!”阿宝大声讥讽道,听到挑夫们的言论,一句比一句刻薄,有的甚至没有道德底线,阿宝显然相当气愤,“一个个见死不救,一心只想到赔钱,那就让死人赔给你们吧!”阿宝说着,转头朝公孙瑰叫道,“兄弟,把那个将死之人放下,这好事我们不做也罢,我们走!谁还敢拦我们不成?”
听到阿宝这么一顿大声吼,人群顿时安宁了不少,很多人将目光朝向了公孙瑰和张峰,之前几乎没人想到原来张峰伤重如此,也有善良的路人跟着担心起来,不担心的一时也闭上了嘴。
而公孙瑰听到阿宝的招呼声,确实有点左右为难——放下吧,放下这么个受重伤的人不管,实在过不了自己的良心坎;不放下吧,这么些人无理纠缠,这种争闹的场合不给兄弟一点面子肯定是行不通的——不过,不管怎样,先放下张峰,就算是做做样子也先放下再说,不能当众驳了兄弟的面子。
就在公孙瑰起身,想把张峰好好地放在石块上时,这时有一个声音朝他叫道:“先生,请您别放下!”说话的是张山,他刚刚清醒过来不久,知道了弟弟伤势严重。张山朝远处的公孙瑰请求后,他又朝近处的公孙宝走过去,跪在公孙宝跟前说道:“先生,求您先别走!”
“你敢拦我们?”阿宝还在气头上,一时有些讶异。
“哪敢啦,我是求先生,求你们救救我弟弟。”
“他是你弟弟?”阿宝问道,侧头端详一下张山,“看着不像哦。”
“是不像,我们是结拜兄弟,比亲兄弟还亲。”
“哦,”阿宝哦了一声,心想“比亲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