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可以解公主之毒!”陈太医闭上眼睛,终究这主动权,无法握紧。
“这倒奇了怪了。”宗政筱亭转身看着陈太医,目光如炬,脸上,嘲讽逗弄的神情,却依旧令陈太医有些心惊地,不自觉擦了擦额间的汗水。
这些日子,虽然和二公主互相试探着,却从来都不曾,在二公主的身上感受到这样子霸主的气息。
天家身份高贵威仪,这一点,自己不是不明白,尽管自己无心仕途,却依旧难掩对天威的尊敬。
这几日,对于二公主的伤势,还有故作失忆的原因,自己也猜测了几分。
若为了不和亲而如此,确实是不需要的,而就二公主试探自己的这些举措,也证明了,她并非外界所说的纯真无心思。毕竟,若真的要和亲,即便她失忆与否,都不会阻拦和亲的政治手段。
既然如此,那么,以自己对二公主的揣度,这二公主的失忆,便只能和她体内的毒有关系。
也正是如此,自己才赌这人人惜命一局,想借此,达成自己的目的,可如今,自己却开始不敢确定,这交易,真的能成立吗?
陈太医蹙起眉,脑海中那泪眼婆娑的娇容,令他握了握拳头,无论如何,自己,也只能拼尽全力一试了。
只是,在陈太医正欲开口之际,宗政筱亭却在青青的陪同之下,缓缓折回了大殿正座之上,侧着身子,慵懒的托起手臂支撑这脑袋,睥睨地看着底下的陈太医,悠悠开口:“陈太医一会说这毒难解至极,一会却要和本宫做交易,能解本宫之毒,这话语,可当真令人糊涂了。”
“公主蕙质兰心,自然是明白之人,下官,岂能瞒得过公主。”陈太医作揖行礼,很快恢复了应有的镇定。
“是吗?”宗政筱亭噙笑不语,原本在商界叱咤风云的霸气,此刻再次尽现,尽管慵懒,却给人极大的压力。
轻描淡写的两个字,此刻在这空旷的大殿之中,却如同大石头压在了陈太医的心间,压抑得难受,然而,接下来的话语,却令陈太医眼睛张大,眼睑和眉毛微抬,心里,如同蚂蚁啃噬一般的忐忑不安。
“不过,本宫从来就不喜欢做不公平的交易,更不喜欢,被人威胁着,去迫不得已地交易,生与死,本宫觉得,自有天意,倒也没有什么大喜大悲可以担忧的,陈太医如此聪明,怎么会没有发现,本宫不在意生死呢?”宗政筱亭打了打呵欠,这才端坐了起来,打量这陈太医的神情,暗暗发笑。
这人在惊讶时,下颚便会下垂,而且,这陈太医此刻嘴唇和嘴巴已然微微放松,虽然极力抑制,可是,这微表情,却是无法百分之一百掩饰着的,对于自己的不畏惧生死,令得这交易,打了水漂,居然只是惊讶,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阴狠之色,究竟,这陈太医,为的是什么?
“青青,本宫乏了,和不聪明的人说话,有些累人,回寝宫休息。”宗政筱亭扶着青青的手背,再次起身欲走,陈太医的声音,再次传来。
“公主不畏惧生死,难道就愿意,任由贼人得偿所愿吗?”平凡无奇的脸上,有着某种尝试说服的气息在萦绕着。
“与虎谋皮,本宫没那么蠢。”宗政筱亭缓缓走近陈太医,擦肩而过之时,侧过了脸,瞥向陈太医道:“给本宫下毒的始作俑者,是该死!可是,在这毒中调制奇毒的人,更该死!左右不过都是与虎谋皮,那么,本宫做自我,岂不是更加快乐?陈太医难道不知道,这人生得意须尽欢的道理?有时候,在必死或经过一死之人的身上,死,已然是寻常喝茶饮酒一般,本宫的心得,陈太医可要记住了,这样子,以后算计什么的时候,也才有更加天衣无缝的计策不是?”
宗政筱亭的话语,令陈太医用手遮住眼睛的视线,虽做擦拭之状,却令宗政筱亭满意地,搭着青青的手离开。
离开大殿没有多久,宗政筱亭便附耳对着青青交代了几句,便留下了青青,径直走向寝殿。
青青狡黠的眼珠子转了转,朝着陈太医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