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深深地叹了口气:“娆儿,不是当娘的夸自己的孩子,咱们唐府的五个小姐里,就数你最拔尖。三房的大丫头不必说了,凭她的那对爹娘,也嫁不到什么好人家去,如今还不是过得穷嗖嗖的。三丫头是庶出,虽然也不是个没有心思的,不过平时也不敢上前,在嫡母面前还是失了一份硬气。五丫头就更不必说了,本身就胆子小的跟什么儿似得,况且有母亲在,更是不用担心。以后找个人家将她嫁出去,也就算了。只有你,和二丫头,不但是府里嫡出的小姐,还都算聪明。不过二丫头从前是那柔柔弱弱的性子,母亲也没将她放在心上,如今看来,可就不一样了。”
唐慧娆面色紧张起来,等着听母亲继续说什么:“女孩子最要紧的,就是终身大事。以后公侯之家,若要和咱们家结亲,,表面上看,剩下的几个姑娘里,你和二丫头是嫡出,自然以你们为先。原来母亲想着,二丫头凭哪方面也比不过你,也就没怎么担心。可是二丫头自从摔了一跤后,性子大变,可不是从前那个没什么本事的丫头了。这要是以后出去赴席参宴,难保不抢了你的风头。就是别人见过你们,要是选媳妇,还不定选谁呢?”
唐慧娆听完这些话,急的几乎就要跳起来了:“母亲!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比不过那个小丫头吗?她原来不就是个任人欺负的,还能翻了天去不成?那次我不过是想给她点颜色,没想到竟然叫这丫头开窍了,真是烦心!”
“好了,都是过去的事了,还说它做什么,还是想想以后怎么办吧。你不是一向将田家二公子放在心中么?你放心,母亲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竭尽全力,帮你将这事促成。这是关系你一生命运的大事,决不能让别人抢了去。”柳氏将唐慧娆搂在怀里,眼中透出异常坚定的神色。
唐慧娆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母亲!那日田家二公子给二婶开脱,会不会和二房、和二丫头有什么关系?”
柳氏摇摇头:“母亲也曾经怀疑过,不过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要说田家二公子和二房有来往,一直没有什么痕迹啊。这事只好留待以后再慢慢查验了。也许他是出于好心,一时发了同情也说不定。”说到这里,她轻轻拂着女儿的后背,心里五味杂陈。
唐慧娆也一时没了动静,只是紧紧依偎在母亲怀里。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到一丝安全感。在她心目中,母亲是无所不能,自己已经完全没有了主意,只能听从母亲替她安排了。
二房,灯光也还没有熄灭。郑氏已经回房去了。唐慧馨正在盥洗,准备要安歇。青竹在旁边捧着脸盆,小丫鬟拿着巾帕等物。唐慧馨正伸手取面巾,忽然,只见一个小丫鬟快步跑进来,向唐慧馨行了个礼,就走到绿篁耳边,附耳低语了几句。
绿篁微微点点头,唐慧馨皱着眉头道:“什么事,鬼鬼祟祟的,只管说出来就是。”
“回二小姐,”绿篁忙道:“二小姐刚才派出去打听罗升家的消息,那人已经回来了。”
“怎么样?”
“回二小姐,罗升家的已经简单收拾了几包东西,就离府去了。”
“她走之前,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没有?”唐慧馨又问。
“临走之前,到大夫人那里去过,嘀嘀咕咕了半天,也没有人知道她们到底说了什么,夜已经很深了,才悄悄走了出来。一出来,就赶紧回她的房间将包袱打好,立刻就出去了。”那丫鬟回道。
唐慧馨思索了一下,又道:“这半夜三更,她到哪里去了?”
“好像是到虎石巷赁了个小房子,现在房子也容易赁,白天知道撵她走之后,大概就赁下了。此时直奔那里去了。”
唐慧馨沉吟着:“虎石巷?那里离唐府不近啊。”
“是啊,大概不敢离得太近了吧。”那丫鬟说道。
“还有什么别的情况没有?”
“二小姐,奴婢正要回禀呢,听说那罗家的开始还没什么,后来到了那房子,就大发雷霆,那小房子简陋的很,什么都没有,和她原来在府里的景况,简直是天壤之别。这还不算最糟的,听说大夫人什么东西都没给她拿出来,只是空身带了几件家常穿的旧衣裳,如今什么都没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的家人还都在府里,也不敢贸然出去给她帮忙。她如今哭天抹泪,抱怨的了不得,直喊骂呢。”
“哼,这也难怪她,身上的杖责虽然大夫人暗地嘱咐了,没给她打重了,也算是伤口呢。这下,带着病躯,看她怎么办?”
唐慧馨正在想这些事,忽然,只听外面一阵喧嚷,唐慧馨皱起眉头:“什么事,大晚上的,这么吵吵嚷嚷,也不怕出事!”
绿篁连忙掀开帘子出去看去了,过了片刻,脸上带着一丝惊慌,急匆匆地又回来:“回二小姐,是春芍来了!“
“春芍?她来做什么?”唐慧馨听到这个消息,却并不显得多么吃惊似得,似乎早有防备。
“她死活不肯说,只是非要面见二小姐不可。怎么劝都劝不回去。拉她,就在地下跪着不走。奴婢又怕闹的声音太大,惊动了别的人,所以赶紧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