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是惯会说，山高皇帝远，地头蛇才是厉害的嘛……”沐湮又开口道，“既然是地头蛇，总有来钱的法子吧！”
王管家一家脸涨得通红。他们在安南县也是外来户，以前不就沾了程氏一家的便宜么。
现在哪里还有来钱的渠道。
而这话正是王婆子以前最喜欢挂在嘴边的，每次刺激侮辱程氏必说。
那频率，就连刚刚醒来的沐湮都听过蛮多次了。
这话现在说出来，妥妥地打脸。
“啪——”王管家猛地一个耳刮子扇在王婆子脸上，王婆子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扇懵了，王管家继续怒骂道，“你这老货！老而不死是为贼，没半点用的婆娘。”
说完又舔着脸对沐湮，低头哈腰道：“是是是，过去是我婆娘没半点眼色不懂事，您老哪是地头蛇啊，您老是盘踞天边近在眼前的龙……”
“说什么呢，真龙哪是我们小老百姓可以说的，”沐湮冷眼看。
“哎呦喂，是老奴糊涂了，您是凤凰才对啊，”王管事立马转话锋，“哪能和什么地头蛇比呢？这不是侮辱大人您嘛……还望多多包涵，不与我们计较！”
“滚吧，”沐湮看了一下有点不自在的程氏，“多说无益。每日都送今日的分量，我也不计较些别的了。”
又看了一眼急于想争辩的王管家，沐湮慢悠悠地理了理袖子：“若是再讨价还价，明日要求你们送来的，可是今日的三倍了。”
明明是一个不及腰身高的娃娃，娇嫩可爱，明明说话的声音慢条斯理的并没起高腔，却偏偏让想要继续辩驳的王管家一家都住了嘴。
他们的后背脊不知怎么的止不住地发凉，尤其是当沐湮冷冷的宛如看蝼蚁般的视线扫过来的一瞬间，三人同时浑身一震，只觉得似乎再多嘴一句，就会被面前的魔鬼童子扼杀了一样。
“是，是是是……我，我们还有急，急事……先，先走一步，”王管事话都没有说完，抹着汗，就拖着一家人离开。
“噗！让他们猖狂！现在跑都跑不赢啊，阿湮真是太厉害了！我什么时候也有这么厉害就好了，”沐杉文眼中闪着崇拜直直地看着沐湮。
沐湮在心里微微一笑，他们怎么可能不跑，刚刚她可是用前世屠尽万人百城所积累的血腥气息压在他们身上，若不是《万魔功》不够深厚，直接给制造个千军万马压阵的血腥场地才能爽死他们。
到时候别说逃跑，他们估计会直接昏厥过去。
“好了！不说他们了，哥哥想吃烤全羊么！”沐湮微笑地看着沐杉文。
这个话题暂时不要深入。
自家哥哥是单纯是心胸宽广，但还是拥有人的七情六欲，这种哥哥崇拜妹妹的情绪非常容易引起羡慕嫉妒自卑，最好的方式就是轻描带写地带过去，没必要给对方留下深刻的印象。
家人亲情还是需要一点小技巧维护的。
“好！”沐杉文回想起昨日沐湮做的那只焖鸡，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程氏微笑地看着两人。
有些破败的祠堂前台，架起的烧烤架上，滋溜滋溜的声音搭配青烟渺渺，香味一阵阵扑鼻而来。
不说沐杉文已经一脸期待到不行的模样，就连程氏也屡屡将视线投射过来，带着点惊讶。
“阿湮，烤全羊好了嘛？”
“活鱼切好了吗？”
“好了呢。”
“嗯，你把它放进这个瓦罐里面，我这里也差不多可以出炉了！”
火是人类最伟大的转折点，而火烧食物虽然出现过，但也许是厨艺有限，也许是世家大族嫌弃吃烧烤油太多不文雅，在这个世界烧烤并不流行，水准也不高。
也正因为此，沐湮那通过书籍学会的家常烤肉，居然让吃惯见惯了精致食物的程氏都有些吃惊。
被三根尖锐的竹竿串起来的小羊，被将料均匀地毛刷一遍，特别是前腿与后腿部分用刀按羊肉纹理划几个口子里面。
小样被放在火尖尖上避免烤焦，时不时又涂上一层猪油，“滋滋滋”猪油炸响的声音搭配着慢慢变得金黄的皮以及香浓的味道，让人食欲大振。
待烤羊色泽金红亮堂，开盖香气袭人成熟时，沐湮用尖刀把大腿厚处贴腿骨划开反刀回划掀开露骨，肩胛处深深横切，从刀口顺颈骨向上划开两侧，反复顺着纹理几次。
至此烤羊操作用刀完毕，喷香的引人馋欲的气味扑面而来。
沐杉文等不及沐湮耍上最后一层油，伸手猛地从上面撕下一片肉，放进嘴里，只觉得表层酥脆内里香美，别提多么鲜美了。
“好！好吃！”沐杉文的眼睛瞬间闪亮起来，完全看都不看往日里都馋嘴的粟米饼和鲜鱼肉，一门心思地关注着烤羊。
沐湮也没理他的馋样，只把其余的鱼汤，小菜以及烙饼都准备好。
等到所有的菜式都上桌时，程氏与沐杉文都大吃一惊，当然，一开始是为了那些色香味俱全的菜品，另外就是份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