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曾相识的话再次响起,给祁无楼带来的心境是截然不同的。
他清楚地知道,刚刚那略有算计的举动已经彻底惹到了这人。
祁无楼看着沐湮毫不留情转身而去,不知怎么的,一贯无法无天没心没肺的自己,居然有一种郁闷的感觉。
真是糟糕……
他下意识地伸手揉了自己的心脏……忽然有些懊恼自己的轻率。
脑海集中风暴思索了一番,最终决定还是老实带着吧,为了送封信,惹恼了需要常住的人家,实在是不怎么妥帖的。
这么一想,因分离而带来的沉重居然就这么消散了去。
祁无楼不乐意承认自己的心思,半咳嗽一声,自我暗示不是舍不得这魔星不是舍不得这亲情生活,只不过是作为一位需要竞争上位的王族怎可没有收术师为己用的想法。
片刻后自觉整理心情妥当的他,收敛脸上的微笑,跟着也往屋内走去。
一进门,就见程氏与沐杉文热情地招呼他用饭。
祁无楼想着要收心腹,当然不会忽视那来自亲人的枕头风,于是开始卖力地刷好感度。
当一位博学柔弱(?)的美少年想要刷好感,沐杉文与程氏分分钟就被笼络了去。
一边扒拉着手中盛满的米饭与菜,听着旁边程氏亲切地关怀,祁无楼感受到身后随之而来的一次又一次更加危险冷冽的气息,他看着窗外渐渐暗下的天色,心里突然有些发虚。
这位看来是护食的主,曲线救国讨好路线估摸着不行。
收服这位的任务任重而道远啊!
祁无楼不知道的是,他的这个举动最终导致沐湮做出那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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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湿热的南方,下起雨来越是让人感觉阴冷。一辆轻便的小驴车正在马路上欢快地走着。
上面有两人,一人端坐在正前方,身量约莫七八岁的孩童,单手拿着缰绳,时不时轻轻挥舞一下,虽身着质朴布衣,身上也没半点金坠饰品,但那悠闲自得的神态以及优雅的坐姿,愣是让她仿佛是坐着四马豪车的贵主子一般。
她身后不远处蜷缩着一人,虽身上裹了一床被子,但嘴唇有些发青,身体不自觉地哆嗦,明显是冻得不行,只见他如梦魇了一般嘀嘀咕咕唠叨着什么,好一会儿后猛地睁开双眼,大大的无神的双眼,配上惊怒警惕的表情,更显得鬼魅般恐怖。
“谁!是谁派来的,”祁无楼被冻醒后立马警惕地察觉到自己正在移动的车上。
这估计是很破烂的车,因为四周通风,差点没把他给冻死。
他脑海里转过无数阴险狡诈的人的面孔,但此时线索太少,也不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都到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了,居然还会被掳走!
等等,不对啊!
有沐二少那种恐怖的实力在,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被掳走?
莫非沐二少本就是他们的人?
不,这不可能……
那么,难道说是整个沐家都被自己拖累了,着了他们的道?
思及此,祁无楼回忆起那香甜的米饭心里不知怎么的就焦躁起来,沉稳地厉声道:“不管你是谁派来的,心思都方正点。这些时日我也不是没留下点信息手段,舅爷家已得了准信。想你被派来执行任务也该是个聪明的。知道凡事多留一线的好处……”
祁无楼坐起来,脸皮已经冷得有些僵硬了,但依旧淡淡的带点威严地开口道:“若是你这次没有牵连无辜人,那我保证,回京后我也不会多针对你做些什么,可若是有……你全家老小都会下去陪你。”
“啧,”冷淡又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
祁无楼一怔,意识到是谁后先是一阵狂喜加庆幸,紧接着又涌现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
瞬间他就明白理由了,他这是被抖包袱了!
他有那么令人讨人厌么,居然连申辩讨好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被打晕给连夜送出去了,这,这也太被嫌弃了吧!
对一位生来就是天之骄子,瞎眼后更是被奴仆家人捧着的少年来说,沐湮这种明晃晃的排斥带给他的打击是巨大的。
“沐二少,不知这是哪儿?”祁无楼开口道。
“在去最近衙门的路上,”沐湮冷淡的声音响起。
祁无楼心里一紧,不行,还不知最近这衙门当官是哪位的支持者,万一……如今自己好不容易逃出生天,转为暗地,若是被暴露出来,只怕难道一死。绝对不能去衙门。
“小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昨日之事虽处理不够妥当,但好歹也拖到沐二少过来救场,就算一时口误,想必也并不是多大的事,不知我是哪里碍眼,还是从何处得罪了沐二少?为何连夜就判了我的罪行呢,”
祁无楼有些疑惑的声音响起,他是真的疑惑。
虽然他的举动确实有自己的小心思,但在刁奴过来的时候奋不顾身的帮了程氏与沐杉文总没错吧。何以如今却被打晕弄到马车上。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