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血雨腥风,公主们和亲王们对朝政的干涉便收敛了许多,到如今,不论是内外朝,都再也不见了公主们的身影。
至于写传奇才是正途,准备考试却是无趣的玩意这种逻辑,估计也只有皇亲国戚,根底深厚,一出生就预定官职的世家子弟才觉得理所当然,对于大部分普通人群来说……
这些种想法自然是不可理喻的。
“李……”陆晖顿了一顿,虽然李清和言谈之中没有掩饰自己来历的意愿,可是既然她没有主动挑明,陆晖也想了想,也懒得去自找麻烦了,于是便照前例称呼:“李仙师不是俗世中人,自不知俗人心思。某才学简陋,却不敢去应待诏呢。”
所谓待诏,便是指翰林待诏。唐时的翰林待诏与后世不同,并不是拥有实权的职位,而是负责陪同皇帝玩乐的,可以理解为皇帝养的一帮清客。
当初李白入京,便是翰林诗待诏,唐明皇兴致来时,便召他来赋诗为乐,其余弹琴下棋唱曲的,也一例都是待诏,譬如很是有名的李龟年之类。
这种待诏,说起来也是出入禁中,可是论及地位……
“枉费我特地跑来,竟没有新传奇看,真是无趣。”
李清和轻哼一声,一时间竟有些小儿女之态,哝咕着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旋即又放了下来,显然是对这茶不怎么满意。
“没传奇看,茶也不好。”
蹙着眉,李清和给陆晖这里下了最后决断。
“让仙师失望了。”
陆晖一摊手,表示无所谓的耸耸肩。
寒门小户的,连令狐纬这种家教甚好的相国子弟亦不时挑剔,更何况金枝玉叶的贵胄公主。
“不过你倒是有趣。”
不知是不是陆晖异于常人的肢体动作表达引起了李清和的兴趣:“我夜里难得出来,今夜月色不错,你陪我去跑一跑马如何?”
跑马?
在有夜禁的长安坊市内跑马?
果然权贵就是权贵,连消遣的方式都特别不一样。
“仙师有次雅兴,某自无不可。只是……”
陆晖抬头一笑:“只是某并无坐骑,可怎生是好。”
“今夜之事,你们知道如何的……”
依旧是离陆晖小院不远的曲巷之中,本该巡视的坊内武侯跪了一地,腰间配刀面色深寒如冰的韦源正在教训着这一地人。
而他身后,胖胖的曹常足站在巷口阴影处,双手拢袖,面上还是笑眯眯的,望着对面街衢上那一匹神骏白马儿,并同马背上侧坐的道装女子和牵着缰绳,不时回头说上几句的青年士子,忽的一笑,张口轻吟:
“曾留宋玉旧衣裳,惹得巫山梦里香。**无情难管领,任他别嫁楚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