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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节 奉礼三件(1 / 2)

半夜的插曲明显影响到了陆晖的睡眠,因此第二天眼见到了午时,陆晖才睡眼惺忪的从卧榻上爬了起来,洗漱过后还没等到瞿叔的午食搬将上来,院门却又被敲响了。

八月虽已入秋,但暑气尚在,陆晖因在自家院中,便也不管什么仪表,敞了中衣靠在檐下通风处纳凉读书。阿乐跑过去开门,不多时却带着一脸古怪跑回来通秉:“郎君,外面来了人说是有礼物要送给你。”说着便呈上一张大红团花绫面柬帖。

送礼?

在长安城中,能够送礼给他陆晖的,不过令狐纬李商隐李说寥寥几人,可是只看阿乐脸上的怪异表情,便知送礼之人绝对不是他们。

那又是谁?

陆晖带着好奇展开了柬帖,一笔极为娟秀的卫夫人体映入眼帘,上面并无名号,只有寥寥数行字:“深夜叨扰,蒙陆郎君以新传奇相待,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奉礼三件,以慰君子。“

昨夜李清和提出了深夜跑马的提议,不过因着陆晖并无代步坐骑,最后便成了月下散步。李清和侧坐马上,陆晖牵着马匹,在晋昌坊坊街上来回溜达的好几圈,同时还奉送了好几个传奇故事,譬如白蛇传,婴宁传等。

到得后来,陆晖甚至还打起了蜀山剑侠传的主意,好在李清和虽有兴致,却还是很有节制,听了三个故事后便告辞离去。因此这柬帖虽然没有留名,但是只看“新传奇”三字,陆晖便可以肯定柬帖的主人,毫无疑问便是李清和了。

奉礼三件?

“请进来吧。”陆晖拢了拢衣衫,也懒得回正堂去正襟危坐着。

阿乐出去打了个转身,在进来时,身后便跟了五六人,有男有女,男的一色奴仆打扮,各自捧了些东西,女的也是婢女打扮,梳着双丫髻,低眉顺目的跟在后面,一时倒是看不清容色如何。

“见过陆郎君,小人奉仙师之命,特来呈上些浅陋什物,忘陆郎君赏面收下。”为首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面白无须,说话的声音也与常人有些不同,陆晖瞥了他一眼,心道这位莫不是传说中的宦官罢。

好奇心再重,却也不能在面上表现出来,因此陆晖只是淡淡一点头,笑道:“多谢仙师厚意,那陆某便却之不恭了。”

“礼物在此,请陆郎君点阅。”

那中年人恭谨呈上一张礼单,上面字迹娟秀依然,依旧还是李清和的手笔,纸透馨香,却不知是墨香抑或是纸香。

“室虽陋,茶需香。奉送新出阳羡紫笋并成大匠茶具与陆郎君施用。”

紫笋是唐时茶叶之中最是有名,也最是贵重的一号茶叶,而阳羡所出紫笋,则是紫笋中的极品。被定为贡茶,寻常人欲求一见亦难得,也就李清和这号贵女,才有有本事随随便便拿出来当礼物送人。

至于成大匠茶具,陆晖虽不知道成大匠是谁,但能配得起这阳羡紫笋,当得起大匠二字的,想必不是寻常匠人。

这茶具茶叶算得上是第一件礼物,紧跟其后的又是另一行字。

“茶香需妙手,君之才不在烹茶,侍水婢一名,一并奉上”

柬帖中另夹了一张纸,却是份身契,想来便是所谓的侍水婢女的身契了。

陆晖好笑的挑了挑眉,只喝了一口的茶,挑剔到这地步不但送了茶叶茶具,还给送了个煮茶的婢女来,李清和还真是够……

嗯……

够细心的。

“仙师细致关照,某当真受之有愧。”

陆晖轻笑,向那中年人言道。

“陆郎君大才,自然是得仙师看重的。”这中年人持礼虽是恭谨,但是话语之中不自觉带出的优越感,却是怎么也消除不掉的。

“呵呵。”陆晖轻笑了一声,便算是回应,那疑似宦官的中年人也不多言,只命身后从人将各项器具一一呈上摆放好,话虽不多,却是解释得清楚明白,待得一干器具都介绍完毕后,才拉那使女上前,躬身笑道:“仙师言道,这一人与陆郎君侍水,若郎君不喜,或打发去做些别的,或发卖出去,一切单凭陆郎君。”

若论古今差异,奴婢观也是一项相当明显的差异,至少陆晖是做不到把奴婢当做工具财物一样看待,于是听到发卖二字时,眉头便不由自主的皱了皱,心道我哪里看起来是那么不容人的人,一个侍女还得卖出去。

“碧娘还不见过你家新郎君。”

白面中年人的声音传了过来,眯缝着眼睛的陆晖也终于看清了这名从进了院子,就差点没把自己头栽到地上去的“侍水婢”的容貌。

杏眼桃腮,珠泪盈盈,虽然比前些日子削瘦了一些,眉眼之间的戾气也被畏惧给取代了,可是陆晖还是一眼把面前这个侍女给认了出来,这不是他刚刚醒来时,闹过好一场矛盾,最后陆晖还使坏砸了五万钱进入的小观执事婢碧娘么。

“嘶……”

陆晖吸了一口气,看着碧娘那等畏惧神色并同发抖身躯,心底却无端生出一股犯罪感,虽然他什么也没做。

李清和也还真下得了手,陆晖苦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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