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候任尚书仆射的,复姓令狐的,不是那位跟刘禹锡关系相当好,唱和不绝,教过李商隐写四六骈文的“一代文宗”令狐楚还能是谁。
还有、还有那个八郎,分明就是后来当国十年,宣宗朝的宰相,令狐楚的次子令狐绹啊。
“我去……”
想明白了的陆晖喃喃自语:“这也算碰上一时名人了呵、”
夜色中的长安城万籁俱寂,通往皇城的朱雀大街上只有令狐楚这一只队伍缓缓前行着。
令狐绹策马落后父亲半个身位:“那陆晖过所解状倒是无差,可是他所说障刀来历却是……若当真是救了永嘉长公主,由令丞曹次公所赠,刀上暗记也说得过去,可是若真是救了那位……”
“八郎不必过于疑神疑鬼,今夜刺客应与宫中无关。”令狐楚摆手道:“说起来,只怕还是茶市之议上出的问题。老夫要罢榷茶使,于茶农朝廷有益,有些人却……”
“郑注竟敢如此,当真是朝廷耻辱?”令狐绹恨声道。
“鱼郑为人虽是诡诈,但这事却不会这般做,只怕是哪个借此敛财的小人狗急跳墙罢了。”令狐楚似乎并不挂怀此事,却又提起了陆晖:“这般一闹,闹出了那今朝醉的陆晖倒也不错。义山也在山亭,倒可让他们往来交游。那陆晖自阳曲来京,也应是为应试而来,正可与义山一处。”
对父亲满口挂怀的义山,令狐绹并没有什么嫉妒情绪,反而很是亲昵道:“义山太过内秀,儿忙于公事,与义山交游见少,他能遇一诗友也是大善,不过那陆晖应的却是明法科,不是进士科。”
之前在晋昌坊里看陆晖的过所时,阿乐因为紧张,连着陆晖参加考试的凭证--解状也一起送上了,令狐绹于是也顺手看了一下。
“这般诗才应明法倒也可惜了。”令狐楚替对考什么并不在意的陆晖可惜了一把:“不过以义山之才尚且三试落地,此子择明法也未必不是一条出身出路。”
前面皇城遥遥在望,安上门前灯火通明,却正是把守的龙武军军士正在开门,迎候准备入朝的官员们。
父子也就此结束了谈话,又一次的朝会在等着他们。士子们凭借什么道路入仕为官,对于这一对一位身居高位即将再度拜相,一位官身清贵前途无量的父子来说,只是插曲,他们要考虑的重点和核心,必然不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