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学家有时候很扯淡,他们喜欢追根溯源,但是他们又不能像生物学家和化学家一样,人为的设定好温度、湿度之类的外部条件搞实验。历史学家研究的玩意找已经烟消云散了,他们重建过去只能靠些文字资料,文字资料又总是不可靠的,比如纪录者的学识,立场等,当然还有权力因素,伟大的乔治?奥威尔在他那本很牛的《1984》中有个很牛的判断:谁控制过去,谁拥有未来。
故作深沉地绕了个大圈子,现在回到我们要说的鸦片在中国的历史。历史学家对于鸦片什么时候传入中国众说纷纭,估计参照的文字资料不一样导致的结果。有人说早在公元前1世纪鸦片就由远航到非洲的中国海员带来了。
这个说法有点神话的味道,公元前1世纪、远航、非洲、中国海员这些词汇在历史穿越剧里出现没啥不正常,这话要是出自那些以客观公正为己任的学院派历史学家嘴里,总感觉有点像扯淡,公元前1世纪应该是西汉时期,据说指南针这种牛逼的技术是东汉才开始成熟的,很难想象我们伟大的先民,用破凉席做帆船,然后摇着撸,摇啊摇,摇到外婆桥,一路歌唱就到非洲了。
也有人说鸦片是公元1世纪由西藏的僧人传进来的,还有人说是由印度经缅甸传过来的,再还有的人说当年张骞出师西域是带回来的,真假不敢说,孬好别上边那种说法靠谱点。建议伟大的历史学家以后凡再遇到此类问题,最好悬置起来别做判断,不然很严肃的问题成扯淡了。
鸦片唐代的时候在中国已经广为人知大概是不成问题的。那个时候的鸦片就像青葱般的救命仙女一样可爱至极,还有个美丽的名字叫阿芙蓉。那个时候鸦片也是如其所是,以很单纯的药材的身份的出现的,甚至到了1729年,风情万种,被今天的清纯少女和闺门怨妇们无限向往的四阿哥雍正皇帝第一次颁布禁止鸦片圣旨时,鸦片主要是以药材的身份出现的。包括《本草纲目》这样著名的药典了都详细介绍里这神奇的玩意具有镇痛、催眠、镇咳、敛肺、止泻,有的也提到的因成瘾这样的毛病。
甚至到了清朝早期的时候,有个黄朝遴在其他编写的《集验良方》里头,就收集了不少含有鸦片的药剂,比如名为“毓真膏”的膏药就能固精保元,暖肾补腰膝,去寒湿,一切腹痛痞疾。一个名为“万应丹”的方子能治一切四时伤害、瘟疫、中暑、风痰,头痛,身热,吐泻,痢虐,心腹痛。清末的徐柯在他《清稗类钞》中现身说法,说他们家亲戚朋友中有病气喘的,发肝气的,胃痛的,试着吃了点鸦片都药到病除了,鸦片作药快捷有效,整个中国无不知道。
当鸦片在中国开始大行其道的时候,有个具有实证主义精神的外国传教士在中国的南方地区做过一次问卷调查,调查的多个阶层的人吸食鸦片的原因是什么,八成以上的人都回答是避瘴气,治疗腹泻。腹泻在今天看来已是小事一桩,但在两个世纪以前,它可是一个杀手,而鸦片是它的最好的对症药。
对于大清王朝普通百姓吸食鸦片这事的评价上,我们不防学学狄尔泰的态度,当年狄尔泰教育今人研究历史时应该抱有同情之理解的态度。这种态度非常必要,今天有很多装逼的人自以为聪明伶俐,谈及我大清先民就痛心疾首,张牙舞爪地斥责祖宗们粗鄙无知,义愤填膺地指责这群笨蛋竟然不争气地抽鸦片。推己及人,今天的人面临疾病和死亡威胁的时候,何尝不是饥不择食,有病乱求医?晚期癌症患者为了缓解病痛扒门子找关系到医院药房里买杜冷丁缓解病痛,有多少人甚至为了多活上一天而甘愿做医学实验的小白鼠?
清朝最早的禁烟政策出现于1729年,也就是雍正七年,估计这年所出台的有关鸦片的律例应该是中国,乃至全世界最早的禁毒令。该律例规定:贩卖鸦片的,参照买卖违禁货物处罚,枷号一月,也就是弄个笨重的轭状的木头环套住手和脖子,跟固定的鸟笼子差不多,在那里伸不开手迈不动步,生不如死,很不舒服。一个月的枷号蹲完了,发配到近边充军。私自开鸦片烟馆,引诱良家子弟进去消费的,处罚的更厉害,按照大清律例里边的邪教惑众律处罚,带头派绞监侯,有点死刑缓期执行的意思,跟今天不大一样,死刑缓期执行一般死不了,大清里的绞监侯杀不杀看第二年秋天具体情况,这好歹给进京上访留出了足够的时间。从犯,打一百棍子,然后流放三千里。至于船户地保邻佑人等,由于监管不力,知情不报,一律打一百棍子,关三年。
但是有一点必须要说明,当时风情万种的雍正皇帝下达禁鸦片的禁令和今天的禁毒的关系八竿子也打不着,把这位今天万千女性迷恋的皇帝当成禁毒鼻祖是典型的认知错误。
颁布这道鸦片律例之前,福建省漳州知府李治国抓到一个涉嫌贩卖鸦片的商人陈远,一番严刑拷打之后,派人去陈远家搜查,结果从他家搜索出来33斤鸦片。事关重大,陈远被移送到福建巡抚刘世明那里。这陈远倒也能说会道,他反复辩解这些东西是药方中必需的药材,并非供人吸食的鸦片烟。
巡抚大人读四书五经出身,不通医术,他就找来开药铺的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