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天性使然加刻意误导,我们会经常犯望文生义的常说性错误,比如“鸦片战争”就是概念。一直以来,上至官员砖家下到贩夫走卒都已经习惯了不假思索地把发生于1840年6月到1842年8月,在广州开火,签合约于南京的那场战争称为“鸦片战争”。
“鸦片战争”这个概念满含着价值判断和爱国主义情愫。情愫这玩意容易发酵,一旦发酵就导致脑子发热,脑子沸腾后就失去了理性分析的能力,很影响我们把这事搞清楚。鸦片战争之前,清政府就和西洋人关系紧张,龌龊不断,火药味十足,互相瞅着不顺眼,时间长了,火气肯定得找个出口发泄出来,很不幸的是鸦片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在试图罗列压垮骆驼的重物之前,有必要先粗略看看,鸦片到底为何物。
对于今天的中国人来说,由于鸦片战争被赋予的特殊意义,鸦片的作用也同这种战争一样已经从某种程度上被选择性忽视或者遗忘。直到今天的人,说起罂粟鸦片,没有几个人会说这玩意最早是被当成药物应用的,人们都已经习惯了把它当成容易上瘾的毒品。我无意给鸦片辩护,如果这样的话,或者有关部门会委托家长领导找我谈话,一大帮愤青会在这篇狗屎般的网络长文的跟帖中不知疲倦地骂我SB。
我先讲个很狗屎的新闻,算是先普及点鸦片的知识。两年前,各大门户网站显耀位置纷纷转载了一则新闻,内容照搬如下:2012年6月,被告人马某购买碾磨成粉末状的罂粟籽,并掺入拉面汤调料内。6月8日起,马某在位于银川市金凤区其经营的“津津有味牛肉面馆”的拉面汤内加入掺有罂粟籽粉末的拉面汤调料,制作牛肉面销售,每碗牛肉面销售价格4至4。5元。至6月27日,该牛肉面馆因拉面汤中检出那可丁、罂粟碱、蒂巴因、可待因、吗啡成分而被银川市金凤区卫生和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查封。银川市金凤区人民法院判决认为,被告人马某明知罂粟籽系有毒、有害物质,禁止在食品中添加,为谋取利益,其仍将罂粟籽粉掺入食品中销售,其行为已构成生产、销售有毒、有害食品罪。依法判处被告人马某有期徒刑9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6000元,尚未使用的拉面汤调料予以没收。
跟所有稀汤寡水的新闻一样,亮瞎人眼的永远是新闻后面的跟帖评论。这则新闻后面是铺天盖地的悲愤谩骂诅咒,除了少数暗自忧伤地感慨道德沦丧,人心不古以外,更多的是:草泥马,我们还能吃啥?
以前很红的很红的娱乐明星伊能静阿姨在她的微博里说过一句很哲理的话:不要用极端肯定或否定的语气谈论自己不懂的东西。这句话很牛掰,有点哲学家的味道。我辈当引以为戒:在确信自己很无知的情况下,不要没有根据没有缘由地去发感慨,做判断,乱说话。
对稍微有点罂粟知识的人来说,看这则新闻能笑抽了。这则大快人心的新闻破绽百出,尽管它看上去跟真的一样,时间,地点,人物,过程甚至处罚所依据的律条,各种精确的数字等等真实新闻所需要的要素一个也不缺。
但是假的东西就是假的东西,无论看上去多么真,依据很简单:罂粟籽是无毒的,有关部门竟然能神奇地从它的成分中检测出罂粟碱、蒂巴因、可待因、吗啡这类东西。这真有点滑天下之大稽了!
罂粟籽不仅无毒,而且是还是能食用的,吃法有二:一是用来榨油,罂粟籽榨出的油呈浅黄色,没有气味,味道有点像杏仁,你如果不喜欢这气味也无所谓,把罂粟籽油卖给画油画的换点钱,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画家喜欢用它做底色。二是罂粟籽有很多种颜色,有的国家经常用它妆点蛋糕,在印度和土耳其等一些具有民族风味的食品中罂粟籽是不可或缺的配料。
不仅如此,罂粟籽通体是宝。榨制出油以后,剩余的残渣也不能乱丢,这玩意可以和面粉拌和后做成粗面包。人不喜欢吃也浪费不了,可以连同罂粟的茎和叶一起用作牛的饲料,据说喂了罂粟渣末的奶牛产的奶能最适合做质量上等的酸奶。
当然不能说跟帖者的暴怒毫无道理,人经常犯一些常识性的错误,估计很多人认定罂粟籽有毒是推理推出来的:鸦片是从罂粟中获取来的,因为鸦片有毒,所以罂粟是有毒的,按这个路子往下推罂粟籽自然也是有毒的。但事情不总是这样的。
罂粟是造物主的神奇作品,主要产品是罂粟籽,我们常说的鸦片顶多属于罂粟的副产品。罂粟最早产自南部欧洲和小亚细亚,这种植物家族庞大得很,差不多超过七十种,能产鸦片的只是其中的极少数。
罂粟是一年生草本植物,适合生长在北半球的温带和亚热带地区。这种东西种植简单,容易成活,喜阳光,生长期间只要保证适当的水分就行,病虫害少,不需要昂贵的肥料,种植成本很低。鸦片大行其道的时候,作为经济作物,获利丰厚。
鸦片的最初形态不像电视电影里演的那样,看上去黑不溜秋的跟狗屎一样。鸦片最开始是一种不透明的乳白色液汁。这东西主要集中在罂粟果的活性成分里。
罂粟果个头比鸡蛋稍微小点,形状有点象大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