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梓墨微微一怔,眸子稍稍地一眯,转而看向了身侧一身婚服,玉树临风的宿心临。
其实,他倒是对宿云鹤的这个要求并不感到意外的。
宿心临见此,只是微微地扬起了笑容,朝着宿梓墨淡淡地笑了笑。
穆凌落双手被缚,根本挣脱不得,脖颈上又被架着长剑,她咬了咬牙,看向了宿梓墨,“阿墨,不要听他的!”
无论如何,宿心临都是皇子,也是德文帝的血脉,是宿梓墨的兄长。就算是为了救她,一旦宿梓墨敢动宿心临一下,这众目睽睽之下,到时是人伦道德之上,他都足够被人弹劾死了。而且,到时,德文帝恐怕也不会放过他……
那根本就不是穆凌落想看的!到时,哪怕她被救了,但宿梓墨若是被折进去了……
穆凌落闭了闭眼,急忙道:“阿墨,你若是敢这般做,那我立刻就……死在你跟前。”
穆凌落其实是很怕死的,她怕疼又怕死,但是,她不想要看到宿梓墨为了她众叛亲离,不想看到他为了她失了性命,失了一切……他已经为她做得够多了。
宿梓墨的动作一僵,眸子慢慢地望来,眼底就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根本看不到光芒,那是一片无际的黑暗。
“这里轮不到你说话,给我闭嘴。”宿云鹤见穆凌落阻挠,霎时恼怒地劈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刮子。
“唔!”穆凌落被他打得嘴角都破了,鲜血蜿蜒而下,刺痛了宿梓墨的眼眸。
穆凌落咬了咬牙,却并不屈服,她抬了抬下巴,冷傲道:“宿云鹤,你真是叫人看不起。父皇所有的皇子里,就属你最是不聪明,不然握着一手好牌,怎么就落到了今天的这个地步!以往,再如何,我还敬你是条汉子,而今看来,你真是够窝囊!根本不敢做不敢恨,用个女人威胁人家为你杀人,这手段真是比老鼠还龌龊!你若是真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宿云鹤被她骂得眼睛都红了,他握紧了剑,一把抓住了穆凌落的长发,迫使她昂起头,露出了她雪白纤长的脖颈,他咬牙切齿地道:“贱人,你以为我不敢吗?”说罢,他刚要动手,突然就听一道破空之声,穿过了窗子,刚巧就刺中了宿云鹤抓着穆凌落的左手。
宿云鹤几乎是反射性地一松手,宿梓墨一直都是紧盯着这边的,在他松手的刹那,他就冲了过来,就仿似一阵风拂过,就把穆凌落给揽在了怀里,又是个利落地踢腿,直接就把宿云鹤握剑的手给踢得骨折了。
宿云鹤猝不及防,整个人都被踢飞了出去,撞到了床柱。
宿梓墨紧紧地抱住了穆凌落,心口剧烈的跳动,就好似揣着成千上百只的兔子同时地蹬腿,一瞬间,他几乎连呼吸都忘了,只紧紧地抱紧了怀里失而复得的珍宝。
天知道,哪怕是当年在战场上风起云涌,刀光剑影,甚至是他几欲要命丧敌人刀剑下之时,他都没有这一刻的心悸和恐慌。
他把脸埋在她柔软的脖颈间,嗅着她熟悉的清香,那差点要把他湮灭的疯狂才缓缓地寂静下来了。
宿心临急忙上前来扶起地上的秋晚烟,没想到,触手却是一片的温热,指尖是一片黏腻的触感,他一摊开手,手心里满满的都是鲜血。
宿心临微微一怔,抬眸看向面色苍白如纸,却紧咬着牙关,愣是没有哼上一声的秋晚烟,一直以来,冷硬的心就仿似突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下,软软的,酸酸的。
他闭了闭眼,小心翼翼地把她扶到了床边,低声道:“怎么伤得这般重?你怎地不说一声……”
只是,他才说出口,却又不由苦笑了一声。
秋晚烟勉力忍着疼痛,以及因为胃部疼痛而作呕的冲动,勉强地扯了扯唇角,“没事……”
许贵则是赶忙上前给地上的太子妃松绑,立刻就有宫女上前扶着面色惨白的太子妃下去休息。
太子妃望了眼这两对鸳鸯,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且又稍稍地松了口气。
至少,这一次没出什么人命。
“阿墨。”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地在室内响起。“人该给你父皇送过去了。”
穆凌落听到熟悉的声音,不禁一怔,她抬头望去,就看到一袭白衣的国师倾染正站在半开的窗户处,暗夜的星辉下,那头被霜华侵染而成的白发折射着璀璨又冰凉的光芒,倾城的容颜在月光下仿似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光。
哪怕是随意的一个姿势,他依旧美得让人惊心动魄。
这是自从上次南华寺撞破他的秘密后,穆凌落第一次见到国师倾染了。
他望着她的目光温柔而和蔼,就像是之前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他依旧是她和阿墨尊敬的国师一般。
“国师……”
宿梓墨回过神来,他调整了下表情,抬起头来,边给穆凌落松绑,边冷声道:“不急。我还有账要跟他算。”他微微地侧过眸子,目光仿似腊月里的寒冰,“今天,多谢师傅了。”
国师倾染弯了弯眼眸,“不必。没事自然是最好了。”说着,他朝着怔愣的穆凌